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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今天就這麼死了,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至少,不用每天都繃緊神經想方設法帶領銃劍團生存下去,不用為身邊發生的一切操心,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被那些恐怖的怪物撕成碎片。
這個念頭在桓楚腦中一閃而過,便陡然放大,再也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段時間帶領銃劍團給桓楚帶來的心理壓力,已經快要崩斷這個不過二十三歲的年輕人的神經。他只能和團隊裡所有人保持著距離感,將自己心中的無奈與彷徨深深地藏在心中,甚至連面對父母時也不敢透露一絲一毫。
這種生活,太累了。
桓楚的臉色從之前的戲謔,到凝重,再到現在的驀然,淡淡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溫柔的說道:“你回去之後告訴雯雯,就說我……愛她。”
想到和陳玟雯這麼久以來,自己都沒有和她表過白。當來到W縣之前,自己想著要見到父母之後再說;但當見到父母之後,自己想著要創立銃劍團之後再說;等到銃劍團創立之後,自己又想將銃劍團建立成W縣第一遊擊兵團再說……
沒想到,這麼一拖就拖到了現在,居然讓自己沒有了親口對她說這句話的機會。
桓楚的腦海中湧上一股悸痛,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他有些破碎的心。
其實,不是我不愛你,只是……在這個世界上,我連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都不知道,怎麼敢說愛你。
如果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沒有親口對你說出這句話,就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了。
看著眼前全身上下散發著淡然和疲憊的桓楚,黃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掙扎,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嘆息。
他將平舉在桓楚眉心前方的自動步槍甩回了身後,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流血的悽慘模樣,說了句:“轉身。”
“也好。”桓楚以為他是不想看見自己死時的痛苦之色,掙扎著轉過了身子,面對牆壁,仍然坐在地上。
面對死亡時,自己還是不夠灑脫啊。
桓楚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隱隱有些顫抖,忍不住自嘲一聲,張開嘴說道:“開槍吧……嘶!”
話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完,桓楚突然倒抽一口涼氣,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背部那片巨大的創口被人用什麼東西淋了一遍。
桓楚的鼻間聞到了消毒酒精的味道。
隨後,一卷紗布將自己的傷口牢牢地包裹起來。
桓楚睜開了雙眼,一臉詫異地看向身後為自己包裹傷口的黃耀:“你……”
黃耀臉上也是一抹自嘲之色,戲謔地說道:“你以為,老子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殺你?”
桓楚還沒開口,就聽見黃耀繼續說道:“他孃的,你不是牛麼?不是天天裝逼麼?還不是被那怪物搞成了這個樣子,真他媽該!”
說話間,已經將桓楚身上最大的傷口層層疊疊的包裹起來,使勁拍了拍桓楚的肩膀,痛的他一陣齜牙咧嘴,黃耀才咧開嘴,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好了,以後少他孃的逞強,老子還真就不信了,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還搞不定那隻怪物?”
桓楚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但最後變成了深深的感動,他的嗓音忍不住帶上了點哽咽,問出了自己最初的問題:“我不是讓你們走嗎?你怎麼來了?”
黃耀靠著桓楚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拿出兩根,一根自己叼上,一根給桓楚點燃,說道:“我也不想來啊,看到那麼恐怖的怪物,誰他媽願意跑來送死。”
說到這裡,語氣轉成了自嘲:“但腳下這雙腿就是他孃的不聽使喚,突然就從裝甲車上跳下來了。要不是剛才那聲爆炸,老子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