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一臉悲悽色,口齒碰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很快地他又閉了嘴,什麼也沒說。
華子鶴目光一轉,落在時遷那張老臉上,緩緩說道:“偷兒,你的心情我明白,我也不比你好受,別再說什麼了,以卵擊石那是無謂的犧牲,不但報不了仇,反而白白賠上咱們這老少三條性命,你是個明白人,這種事兒能幹麼。”
華子鶴又道:“死的已經死了,有道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想當初勾踐也有個‘十年生聚,十年教訓’。陰石兩家這些人除非遭遇什麼橫福,否則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何妨等找著劍寒,大夥兒商量商量之後再說。”
時遷突然抬起了頭道:“紅臉的,我是不急於一時,但……”
轉望大虎擺手說道:“小子,我老人家餓了,不能空著肚子說話,你去招呼夥計一聲,叫他給咱們送點酒菜來。”
大虎答應一聲,開開門走了。
華子鶴目光一凝道:“偷兒,你支開大虎是什麼意思?”
時遷微一抬頭道:“畢竟你是塊老薑,紅臉的,有件事我想瞞你,但想想這件事遲早你總會知道的不如還是乾脆告訴你好……”
華子鶴道:“偷兒,什麼事這般神秘。”
時遷沒答理,凝目說道:“紅臉的,你成名多年,經過大風浪,見過大場面,你可不像大虎,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孩子……”
華子鶴訝然說道:“偷兒,你怎麼突然……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時遷老眼一睜,道:“紅臉的,我要你鎮定,要你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你能麼?”
華子鶴詫異地道:“偷兒,什麼事這般嚴重?既要我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
時遷道:“先別問,答我一句,能不能!”
華子鶴道,“偷兒,你知道我能,天大的事我何嘗皺過眉?你說,偷兒,慢,莫非玉麟他碰上了什麼兇險……”
時遷道:“紅臉的,你只對了一半,你那好兒子,還有你那當世稱最的把兄弟,全遭了兇險……”
華子鶴兩眼一睜,挺身仰起,急道:“怎麼回事,快說,偷兒。”
時遷緩緩說道:“紅臉的,別忘了,我要你鎮定……”
華子鶴髮急地道:“偷兒,你……”
時遷冷冷說道:“你這就叫成名多年,你這就叫經過大風浪,見過大場面麼?我還是到此打住,不往下說了。”
華子鶴道;“偷兒,你真……好吧,我聽你的,我鎮定。”
時遷道:“紅臉的,我是為咱們好,大虎這小子受過你那把兄弟的大恩,把你那把兄弟當成了比爹孃都親的親人,我怕他受不了,闖亂子,所以支開了他,你可別跟他一樣……”
華子鶴道:“我知道,你看得起我,說吧。”
時遷抬了抬手,道:“你先躺下。”
華子鶴兩眼一睜,剛要說話,時遷已冷然又道:“紅臉的,我叫你躺下。”
華子鶴沒奈何,只得躺了下去。
時遷沉默了一下,然後把李劍寒跟華玉麟遇險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華子鶴身形暴顫,顫聲說道;“偷兒,這是真的?”
時遷道:“我會拿這種事瞞你,吃飽了沒事兒悶得慌?”
華子鶴道:“你是聽誰說的?”
時遷道:“除了石家那小兔崽子還有誰!”
華子鶴一張紅臉煞白,兩眼一閉,老淚從眼角流出。
時遷道:“紅臉的,英雄有淚不輕彈,別……別……別……”
突然,他低下了頭雙肩一陣聳動……
半晌,時遷舉袖擦了擦眼,然後抬頭說道:“紅臉的,你要等找到那把兄弟再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