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命地抓著,直到刺痛取代了瘙癢,他跳起來喊了一聲“操,疼死老子了。”然後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挑了一塊地方擦了擦手,用撿來的繩子捆住了破爛的鞋子。
“要是我會西班牙語就好了,現在可是萬曆四十六年,沒有會英語的傳教士啊。也不在北京,老子怎麼去教堂蹭飯啊。”
……
“你確定?”問話的人揚起了眉毛,語調抬得高高的。
“我願意出力氣,但是我不買身。”雖然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到隨時能掉下來,雖然臉頰已經深深陷了進去,黃石這句話說得仍然中氣十足。
“隨便你,下一個。”
聽到這句話,他只有轉身離開。
“那漢子,後面還有些剩飯,你可要吃?”
聽到這句話,黃石馬上掉頭磕了一個頭:“大爺長命百歲。”
“你這漢子當真有趣,竟然寧可當乞丐。”管事的笑罵了幾句,他老婆剛剛給他添了一個兒子,就用東家的剩飯替自己兒子積點德吧。
……
“每個自由人都是他自己的君王。”
最後一絲閃光熄滅以後,黃石的世界就徹底化為虛無了。
雪花飄落在他身上,手中的木棍也掉在了一邊,風不斷地吹白這具軀體,讓它漸漸融入周圍的世界,在萬曆四十六年正月的遼東,廣寧柳河已經是銀裝素裹。
(全書完……估計會被讀者罵死)
……
舊被子蓋著躺在床上的人,下半身還加了一張破褥子,躺著的人露出的一張臉像死魚般蒼白,喉嚨有節奏地嘯鳴著金屬一樣的聲音。
病人才發出了一聲呻吟,竭盡全力把眼皮扯開了一條縫。
“你醒了嗎?”
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黃石的眼皮再次沉重的落下,重新進入一片黑暗中……
“你醒了嗎?”
這次的聲音是從耳邊響起的,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的黃石也轉動不了頭,張開嘴想問話,但是隻發出一些嘶啞的呼吸聲。接著就感到有一些液體被倒了進來,雖然他嘗不出味道,但是知道肯定不是水。又一次沉睡過去前他只搞清楚一件事情——我還活著……
眼睛可以睜得很大,全身的疼感也立刻湧了過來,黃石眼珠子轉了幾圈,一張很破舊的床,隨著胳膊的挪動開始發出嘎吱聲。鼻子下面的被子發出一股酸酸的氣味,但並不是很刺鼻。隨著他轉動脖子,眼前出現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是男孩子吧。”黃石眨眨眼想看得清楚一點兒。
一個很秀氣的男孩子正和他對視,黑色的眼球一瞬不瞬地望過來,尖下巴,高鼻樑,前額上的頭髮還微微有一點兒卷。
孩子看了他一會兒就跑開了:“我去給你拿藥。”
這是一間小屋,似乎是整個房子的前庭。
藥端過來以後,孩子開始喂他,“我爸爸把你從雪地裡撿回來的,我媽媽給你熬的藥。”
“謝謝。”雖然古人云大恩不言謝,但是這個時候黃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睡的是我的被子。”孩子用賜予者的驕傲語氣說道。
“謝謝。”這次黃石是帶著一絲微笑進行的感謝。
“我去叫媽媽。”
沒過多久,一直努力抬頭的黃石就看見一個婦人跨進了門檻,雙手還在圍裙上搓動著。很快她就走到床邊,盯著黃石的眼睛看良久——明亮而沒有絲毫混濁眼睛,她出了一口氣:“小哥是哪裡人?”
“我是河北天津人氏,流浪到這裡,多謝大娘救命之恩。”這個婦人看上去足有四十五了,黃石今年也不過二十二,覺得這樣的稱呼正好。
衝著黃石毫不躲閃的目光,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