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再試探我。」眼神陰沉地說完後,他一臉厭煩地站起身來。彷彿經年累月的負面情緒都爆發出來了,男人身上圍繞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森然氣息。
「對不起!對不起!」以為他又要離開,凌煜丞驚慌地撲上前去抱住他,不讓他走。
瞬間穆千駒皺起眉頭,反射性地抬了抬手臂,似乎想推開他,可後來又握緊了拳頭隱忍下來,邁開步伐往臥室走去,於是凌煜丞就像只緊緊抱著樹幹不放的無尾熊般連帶地被他拖著進去了。
背脊一沾到柔軟的床鋪,穆千駒一句話也沒說地徑自蓋上棉被翻身睡去,雖然有些安下心來但睡意全無的凌煜丞縮著雙膝坐在床頭處,形狀優美的指甲開始又受到牙齒的摧殘。
不知怎地,這是男人回來後自己與他最接近的時刻,然而凌煜丞不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隱約感受到兩人的心好似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
「穆千駒,你不見的這幾天究竟跑到哪去了?」他終於忍不住低聲詢問。
側身睡去的人沒有回答他。
過了好長一段沉默,漫長得凌煜丞都要等得絕望了。
「……我去掃墓。」
簡直是作夢也想象不到的答案!凌煜丞大吃一驚地追問:「掃墓?幹嘛去掃墓?」
「……我累了。」這句話暗示著話題已經結束。
之後,無論凌煜丞試著用各種疑問來引誘男人開口,他得到的都只是一片靜默。
已經說什麼都無法挽回了嗎?
墨黑而柔軟的髮尾,修長卻堅毅的背影,明明沒有多大的改變,卻比以往多了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摸。
即便伸出手就能觸控到男人的體溫,他卻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一切都結束了嗎……?
凌煜丞眼眶泛紅,內心充滿不甘、自憐與悲傷地抬頭望向窗外。
夜,正深沉。
◇◆◇
當溫暖的晨曦再度照拂到臉上時,凌煜丞反射性地驚醒了過來。
他邊想著現在是幾點了,邊探手摸向床鋪另一側……他失望了,身旁空無一人,冰冷的棉被觸感,令他強烈懷疑起昨夜見到穆千駒回來或許根本只是美夢一場。
極度失望地掃了一眼四周,他突然發現不對勁。
原本在臥室裡頭的擺設全都移了位,還有很多東西不見了,半掩的衣櫃門裡頭原本掛著幾件高檔的西裝,如今空無一物,只剩下一條男人最討厭的橘色領帶孤零零地褂著……有人來過這裡,然後將東西全都帶走了……震驚地意識到這點後,凌煜丞跟著發現自己竟然也是被男人選擇無情丟下的其中一樣東西。
……就這麼結束了?
夢魘般的冰冷感如寒冬迅速凍結了凌煜丞四肢百骸。
再度被拋棄了……居然有人敢拋棄我,而且還是個男人!說不出的滑稽感覺令凌煜丞情不自禁地從口中發出一陣空洞笑聲……
哈哈!他果然是個恐怖的男人,愛的時候激烈如火,不愛的時候冷漠如冰,轉身說走就走,乾脆俐落得令人不禁懷疑起竄流在男人體內的血液是冰冷的嗎……
叩嘍!外頭傳來某種重物被拖行在地上的細微聲響,令凌煜丞瞬間回過神來。難道他還在?驚喜令腎上腺素瞬間爆發,他飛快掀開棉被,跳下床,開啟通往客廳的臥室門。
「穆千駒!」
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處的男人腳步一頓,表情冷硬地回過頭來。
凌煜丞驚慌失措地大喊:「你收拾行李做什麼?你…你要離開這裡了嗎?」
「……」沒有回答,冷淡的眼神似在嘲弄眼前這一切。
「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就偷偷離開?」凌煜丞氣憤他連一個解釋機會都不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