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的腳踝受傷了,他卻一眼就發現了。想起他給她裹傷的時候,那種粗暴的語氣,其實手上的力道卻放得很輕,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不要胡思亂想了!風煙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他不過是幫她裹了裹傷而已,戰場上這也是很平常的事吧!有什麼好害羞的?再說,現在楊昭和虎騎營都還生死未卜,吉凶難料,她怎麼可以在這裡想入非非!
「陸姑娘!快出來,快點!」帳外傳來趙舒的叫聲,還帶著幾分喘,「楊督軍他們回來了!」
什麼?!楊昭回來了?
風煙的心臟猛地提到了喉嚨口,太過驚喜,幾乎是兩步就衝出了帳外——連一刻也不願意再等,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看見楊昭好端端地站在她的眼前。
「他在哪裡?」風煙一眼看見趙舒,劈頭就問。
趙舒是跑著來的,正在喘息,看見風煙,不禁失笑,「你就這樣去找他?就穿成這樣?」
風煙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素色小棉襖,連厚一點的外衣都忘了穿;因為一隻腳踝受了傷,裹了紗布,所以只有一隻靴子在腳上。
「啊喲!」忍不住臉上一紅,風煙連忙又奔回帳內,「等我一下,咱們一起去接他們!」
總算手忙腳亂地穿戴停當,風煙和趙舒一起直奔營外。
風雪已經停了,路上鋪著一層冰凌,馬蹄踏上去,爆起一連串碎冰的脆響,老遠就能聽見。
「那不是虎騎營的大旗嗎?」趙舒的馬鞭往前一指,風煙順勢瞧過去,果然,黑底繡金,紅色鑲邊,分明就是虎騎營的戰旗啊。
「楊督軍……」趙舒已經打馬迎了上去。
風煙反而躊躇起來,見了他,說什麼?她真不習慣跟別人說些道歉的話。再說,她和楊昭的關係那麼惡劣,人家也未必想要看見她。
隊伍越來越近,風煙竟有些緊張起來。她的馬停在路邊,可以清楚地看見前面的楊昭和佟大川他們,大家的樣子都凌亂狼狽——血汙斑斑,滿面風塵,就連楊昭也好不到哪裡去,右邊肩膀好像還帶著傷,糙糙地包紮了一下,軍衣也都破得不成樣子。
看起來,他們這一天一夜,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
「鐵壁崖這一戰,兇險歸兇險,可也好好地收拾了瓦剌一頓!」佟大川的聲音最響,「教他們下回再也不敢使這些陰謀詭計。」
「風煙,你在那裡發什麼呆?」趙舒回頭大聲招呼,「飛也似的跑出來,我都差一點追不上你,這會兒都到了跟前,怎麼又停住了?」
風煙只好緩緩縱馬上前,正和楊昭打了個照面。
「你……」兩個人一同開口,又一同沉默下來。
「你……回來了。」風煙有點尷尬地開口,自打認識楊昭,大概這是她聲音最小的一次。楊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只是帶著點意外和調侃地道:「我說這一路上眼皮跳,原來是陸姑娘在這裡等著了。」
風煙臉紅了。
她還會臉紅?楊昭不禁詫異,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況且,他根本沒說什麼啊——她連那兩隻小耳朵都紅透了。
「你……」兩個人再度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氣氛更加微妙而困窘,旁邊的趙舒沉不住氣了,道:「這是怎麼啦,楊督軍他們回來,你不也挺高興的嗎?這會兒工夫,怎麼突然變成悶葫蘆了,只會說你呀你的。」
風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已經夠要命的了,這傢伙還不識趣地來攪局!匆忙之間只好隨便抓了一句話來說。「都回來了就好,大夥兒都很擔心。」
楊昭一怔,她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和氣了?
「對了,你們是不是又和瓦剌打了一仗?」風煙看著他肩上的傷,「好像還掛了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