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又像是在想事情。
蔣氏在一旁急得催著:“杜太醫,怎麼樣?怎麼辦?孩子連藥也不吃。”
時姨娘從後面的屏風跑了出來,突然跪在了杜太醫的跟前。這些日子她也熬了個油幹燈盡的,平時最注重儀表的她,也沒了往日的講究。
“太醫,我求您。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
蔣氏頓時皺了眉頭,喝斥道:“像什麼樣子,把她帶下去。”
立即有幾個婆子丫頭湧了上來,拉扯著時姨娘就要往外拖。嬌弱地時姨娘不曉得哪裡來的勁兒,掙脫了婆子的拉扯,撲到了杜太醫面前。
杜太醫茫然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時姨娘一眼:“法子還是有的,只是太過於兇險了,一看孩子的底子,二是看造化。我……”
時姨娘渙散的雙眼又一次充滿了神采,她一把揪住杜太醫衣裳下襬:“您說。您說。就是要我的命,都給您。只要救了他,我就是下十八層地獄,來世變個……”
杜太醫往坐在東頭的張瑛那瞧了一眼:“英國公,這法子,實在是……我只有三成的把握……您若是不答應,我不能……”
張瑛一時到開不了口,三成把握,也就是幾乎都是沒命的。蔣氏立即開口拒絕:“不行,不行。去請趙天師,看看趙天師到哪了?”
時姨娘卻道:“我答應,太醫,您只管去治,我都同意,不管怎麼樣,只要有一線希望,您都放手去治。若是好了,我給您立長生牌,一輩子都燒香磕頭。若是……若是……他沒這個造化,我就當沒這個……”
蔣氏揚手就給了時姨娘一個嘴巴子,打的時姨娘翻了個個兒。她厲聲指罵道:“失心瘋的小蹄子!沒,沒什麼?你說的算?這是我兒子,憑你說什麼就什麼?”
杜太醫在權貴之家走動的多了,這種妻妾之間的事情他見的多了,他很自然地垂下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張瑛瞧了眼歪倒在地上的時姨娘。她的髮髻已經被打散了,一縷秀髮垂落下,秀美靈動的雙眼已經沒了往日的神采只有懇求。嘴角流著血,她都沒有擦拭。這是抽動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染得通紅續的長長的指甲也斷了。她平日最愛惜的指甲也不放在心上。
“我答應你!”張瑛望著躺在床上的兒子,一字一頓的道。
時姨娘聽了雙眼泛著希望,她注視著張瑛,即使對方沒有看著自己。
蔣氏頓時一驚,開口道:“不行,老爺……”
“這事就這麼辦!”張瑛決斷地道,這一時刻他彷彿又回到了戰場上,成為統領千軍萬馬的指揮官,“杜太醫請您馬上下方子,馬上就熬出湯藥來。另外不相干的人都出去。沒我的話不許到跟前。”
“老爺……”
蔣氏才開了口,就被張瑛瞪了回去:“把太太攙下去。”
時姨娘突然爬到張瑛的跟前,磕著頭:“請老爺把陽妮子叫回來。她是屬羊的,六月初三生的。趙天師說過,她能護著我的兒平安。老爺,求您,求您。”
張瑛猛地一拍腦袋。正是!他怎麼就把她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他怎麼忘記了。他忙道:“叫人,叫伏大的兒子騎了我的馬去椿樹衚衕,把陽妮子接回來!”
於陽這一日並不在椿樹衚衕,她出去了。至於去哪裡沒人曉得,只知道是要出去買布。伏大急得吼吼地叫,又騎了馬跑回去稟告張瑛,這下英國公府的家丁出動了。桑壽自然是領頭的。桑壽騎著馬滿大街的查詢著,他只是盤算著這麼大的地盤人到底能到哪裡去?難道是去了冰盞衚衕?她還記得那家親戚?
於陽由鄧材家的帶著去了護國寺,鄧材家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訊息,說是府裡的小世子出花了,說是要上護國寺給小世子祈福。於陽是知道護國寺外頭的熱鬧,想著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