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凝想睡覺,推推他。
“你快一點兒……”
季江然不高興了,就那樣退出去。
一定覺得她是在敷衍他,心不在焉,又沒有精神。背過身去,不跟她說話。
顧淺凝的脾氣從來都不比他小,現在卻肯哄著他,有的時候也會說軟話,甚至是撒嬌。她自己不覺得,可是季江然覺得就是那樣。
所以時而裝作不高興,顧淺凝就肯軟軟的跟他說話。
就像此刻,用那隻完好的手纏到他的腰上。
“好好的,你又怎麼了?”
季江然不吭聲。
顧淺凝趴到他的身上,幾乎是笑著說:“我都快累死了,你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她伸手拿過他床頭的腕錶給他看,過半夜一點多了,身體酸的不得了,腰都要斷了,懷疑他怎麼就不知道累。“我都餓了。”
她將話說得可憐兮兮的。
季江然轉過身來,將她收到懷裡。
埋首在她的肩胛骨裡哼哼:“可是,男人慾求不滿會很暴躁。你就不能讓我高興一點兒……跟我一個人的事似的,你是當事人,還是觀眾?”
顧淺凝覺得這幾天他特別能折騰,以往不會這個樣子,貪婪得她有些招架不住。氣奄奄的,到最後哪還有力氣。
早上起不來床,總覺得睡不夠,以前她是很不容易懶床的。現在每天一睜眼,就快到中午了。
兩個人都起不來,關上手機睡到自然醒。
季江然爬起來。
“去洗澡,下去做吃的。”
註定今晚又睡不好了。
顧淺凝洗過澡去吹頭髮。
季江然到廚房裡簡單加熱晚上沒吃完的東西。靠在洗碗臺上等著,廚房裡的燈光流水一般漫出來。淌到地板上,一圈一圈的暗淡下去。
顧淺凝扔下毛巾,扒著門框問他:“好了沒有?”
“再等一會兒。”一伸手把她拉過來,從身後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也剛洗過澡,有一樣的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又甜又香的味道。
他一直抱著她不說話。
廚房裡很安靜,微波爐嗡嗡的響著,像一隻打鼾的貓。這個時候萬籟俱寂,背後是面窗,可是猜想光火一定不璀璨,都已經睡下了,哪有幾個肯爬起來吃東西。
“那天你不說晚上要跟我事情,說什麼?”
季江然說:“忘記了。”
顧淺凝抓著他橫在胸前的手,他的手指修長白皙,又骨節分明。她捏著他的骨節,跟握著玩具一樣。他的手上有一個戒指,跟她手上的一模一樣,一看就知是同一款。以前還沒有,那天送給她之後,才多起來。
他們的手指很很清瘦,戒指磨礪著手背,總覺得咯得很。
季江然懶洋洋的:“你愛不愛我?”
“叮”的一聲響,微波爐的光暗下來。
顧淺凝提醒他:“好了。”
季江然過了好一會兒,放開她,一伸手將她從懷裡移出去,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將熱好的東西取出來。
顧淺凝幫他忙活,拿上碗筷和勺子。
季江然忽然說:“顧淺凝,你是我見過最薄情的人。”
這一天他們去看電影。
國產的文藝愛情片,很作的一對情侶,都市男女的愛恨情仇。相遇的時候是美好的,幾乎看一眼就能相互吸引,女的個性張揚,男的很帥,都是那樣有稜有角的年輕人,一定很容易被人喜歡。
只是在一起的日子不會永遠快活,猜疑,防備,厭倦……直到忍不可忍,請對方離開自己的世界竟然成了一種哀求。
不想放手一個人的時候,自尊什麼的都變得不再重要,卑微的只想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