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一皺眉:“我們剛才不是說了麼,沒人想推她,是她自己糾纏不清,段存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才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你們怎麼能說段存故意推她呢?”
顧淺淺“呼”地從床上坐起來。啞著嗓子喊:“段存,分明就是你推的,你混蛋。我不好過,你們段家也休想好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段存來賠不是就不是心甘情願的,被段夫人硬拉著過來的。一聽顧淺淺這麼說,當即也很火大。
“你想怎麼個讓我不好過法?顧淺淺跟你家人說,那個孩子是我的麼?你又不是跟過我一個人,我親眼看著你是怎麼跟其他男人睡的,你別想賴。懷上孩子賴到我頭上來了,你賴得到麼?你肚子裡的種只怕連你自己都說不出是誰的。我要不是看你可憐,一分錢都不給你。”
拉上段夫人走人。
“媽,走,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孩子壓根就不會是我的。還有臉全家人鬧,真有不怕別人知道自己下賤的。”
顧夫人立在那裡就像被抽乾了氣息一樣,段存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十分清楚。而顧淺淺卻沒有反駁,說明她確實心虛。
這樣一連串的打擊,讓顧淺淺以後沒法話,就連他們顧家的臉也丟盡了。
她只以為她任性,卻無論如何沒想到,她竟做出這些事來。
顧淺雲呼呼的喘氣,很大聲,段存的話把她也驚到了。連她自己都要罵,實在太不要臉了。
“顧淺淺,你真是不要臉,顧家的臉都是被你丟盡的。你以後要死要活沒人管你,愛怎麼墮落都隨你。”
本來還理直氣壯想到段家討個說法,不想結果要被人這樣羞辱。
她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病房內安靜極了,死一般的靜寂。
顧淺淺躺在床上,第一次沒有遇到事,扯著嗓門又喊又叫。她將事情都串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安子析搗的鬼。段存接近她,是安子析安排的,只為讓她不用沒完沒了的纏著她,借錢或者幫忙。而段存這段時間不理她,也是因為他心裡裝著安子析,所以對她厭倦了。
她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為安子析!
她不會放過她的。
顧夫人彎下腰,將那些散落的鈔票一張一張的拾起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一雙手都是抖的。不多,只有一萬塊,對於一個女孩子的青春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要是最廉價的。
就是這一萬塊,她蹲在那裡卻撿了很久。
直到兩腿發酸,才將最後一張撿起來,狠狠的捏在手裡,卻顫巍巍的站不起身。時至今日,連這些錢顧家人都要低下頭,極其不易的才能撿到手裡。
這就是顧家。
是顧家毀揮金如土之後,最殘酷無爭的命運。
顧夫人想,她早該想到有這一天的。
季江然知道季江影知道顧淺凝在哪裡,可是他一定不會告訴他。
他心情不好,開會的時候因為一點兒小事大發雷霆,把一群下屬嚇得大氣不敢喘。秘書知道這些天他都是如此,火氣大的不得了,冷淡起來話都懶得說,便時不時的這樣發脾氣。
晚上林嫣然陪他一起去喝的酒,和他的朋友一起,錦衣男女,各自翩翩,只有他坐在那片暗光裡兀自喝酒。
包間裡光色最為暗淡的一個角落,季江然慵懶的靠在那裡,垂著頭看不清神色,只薄唇微抿著。存在感很強,連一身的落寞都格外突顯。
林嫣然安靜的坐在一邊陪著他。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吵他。知道他一定有不高興的事,幾天沒給她打電話了,見面的時候也是十分冷淡的。一今天約她出來,可是仍舊興致不高。一到這裡就叫酒喝,那些人在唱歌,就有女人過來拉他。
“二少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