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巡守,本參事已經勸誡過你,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鐵心要與這夥騙子同流合汙,那麼就別怪本參事只能依法行事了。”古天義見沈百年擺出了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面色一沉,“稽查司將士聽令,有膽敢阻止抓捕假造聖旨、以官家名義招搖撞騙者,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稽查司的軍士們隨即大吼了一聲,走上前一步,手裡的兵刃與城防軍軍士的兵刃碰到了一起。
雙方軍士的情緒已經被古天義和沈百年調動了起來,皆是一臉殺氣地瞪著對方,一場混戰眼瞅著一觸即發。
“聽見沒有,裡面在喊什麼?”院外,一名看熱鬧的瘦高個男人聽見了剛才稽查司和城防軍的喊聲,一臉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圓臉男人。
“好像是殺無赦和格殺勿論吧?”圓臉男人想了想,愕然說道,“難道稽查司與城防軍起了衝突?”
兩人隨後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心照不宣地支起了耳朵,要是稽查司和城防軍的人幹起來,那麼可就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了。
像瘦高個男人和圓臉男人一樣,院外的人們都聽見了屋裡傳來的那兩個喊聲,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仔細聆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撲通一聲,一名跪在地上的鹽商可能是無法承受住現場緊張壓抑的氛圍,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快,抬馬老闆下去。”梅姨見狀,連忙衝著跪在門口處的幾名飄香院的夥計喊道。
那幾名夥計連忙爬起來,抬起了那個馬老闆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等他們剛出院門,院子外面的人們一擁而上,亂哄哄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打探著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使得那些夥計寸步難行。
關鍵時刻,幾名鹽稅司的軍士在前面開道,這才使得夥計們順利將馬老闆抬走,一些人饒有興致地跟在後面,想趁此弄清楚裡面發生的事情。
馬老闆的意外昏倒無意中緩解了屋裡劍拔弩張的氛圍,局面一時間有些緩和,古天義見屋裡跪著的那些糧商和鹽商,沉聲說道,“諸位,此人假冒皇差,大家不必跪拜,否則讓別人看了笑話。”
“古參事,你休要蠱惑人心,聖旨在此,豈容你放肆。”沈百年聞言,轉身看了一眼被候德海高高舉起的黃錦卷軸,冷笑地說道。
糧商們和鹽商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眾人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一時間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這時,跪在地上的畢東城忽然站了起來,他剛才一直冷眼旁觀,目睹了譚縱和候德海的表現,雖然無法確定兩人孰真孰假,但從眼前這種局面來看,確實不適合再跪在這裡。
“中貴人大人,此事涉及到官家,真相大白之前,在下不得不謹慎從事,還望中貴人大人體諒。”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畢東城的身上,畢東城神情嚴肅地衝著候德海拱了一下手,說道。
候德海沉吟了一下,緩緩將手中的黃錦卷軸收回到胸口處,雙手平端著看向了畢東城,“好吧,正如畢公子所言,在真想大白之前,雜家先收起聖旨,諸位不必跪拜。”
此言一出,地上的糧商和鹽商紛紛鬆了一口氣,呼啦啦地站了起來。
“中貴人大人,依在下來看,既然此事一時難以解決,不如按照黃公子所言,派人連夜去蘇州城請安王爺身旁的近侍來一辨真偽。”畢東城看了看那些對峙的稽查司和城防軍軍士,向候德海提出了一個建議。
“畢公子,你可知道雜家手裡的這份聖旨是何等的重要,如果雜家不能及時將其送到杭州,壞了官家的大事,這個責任誰來擔當?”候德海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神情異常嚴肅。
“那中貴人大人的意思?”畢東城聞言,沉聲問道。
“雜家懷疑這個膽大妄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