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實形容。只因為此時此刻,倒在南鄭城城外的屍體即使只是粗略估計,都已經超過了五位數大關。刺鼻血腥氣息直衝霄漢,以至於分明是光天化日之下,四周天空卻也不自然地呈現出一片薄薄的淡紅。而這片慘烈戰場之上卻出奇弔詭地,沒有任何聲音存在。
不管兵器交擊聲、弓弦拉動聲、戰馬嘶鳴聲、刀劍砍入肌肉和骨頭的聲音、垂死時的呻吟聲、喘息聲、激勵自己的呼號聲……統統都沒有。無法計算那麼多的目光以及除以二之後那麼多數量還保持著生命計程車兵,無視著滿身傷痕與血汙,也無視身邊的敵人,保持了同樣的姿勢,將全副精神都投入到相同的方向。假若可以由天空向地面俯視的話,那麼就可以發現,這整個戰場的形勢,恰好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但形狀卻略嫌不夠規範的同心圓。
在同心圓的最外圍,是為數二萬左右的隋軍和倍於此數的南鄭城蜀中叛軍。在他們腳邊那如山累積的屍體,正逐漸地失去本來所存有的溫度而變得冰冷。向內推進一層,則是千名蜀中唐門的白衣子弟兵和隸屬宇文閥和獨孤閥所有,並非朝廷官軍的兩千親衛。再往核心推進,便是一座高不過十二三米左右的低矮小山丘。而山丘之上,如今也不過只有寥寥的五人而已。正是這區區的五個人,就掌握了現場超過六萬以上士兵的生命。更正確而言,是站在山丘頂端處的兩個人。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正好是人世間所謂權力金字塔的具現化。
然而假若仔細深究的話,那麼這兩個人之間不管地位與名聲,其實相差得都極為懸殊。一者不但富貴無極,坐擁高官厚祿,門生故吏遍天下,堪稱數人之下,億萬人之上。而且更是註定要青史留名,哪怕千百年後,亦必不會被遺忘。另一者則不過區區蜀中江湖門派的堂主身份,雖然名頭也算不小,卻是人生如燈滅,不會有太多人能夠記得住世界上曾經存在過這樣一個人的角色。
爵封許國公、右衛大將軍、平蜀行軍大總管、宇文閥閥主宇文述,以及蜀中唐門兵部雪廠之主唐霜。這樣的兩個人,假若說他們之間也擁有著什麼共通點的話,那麼便只有那唯一的一樣東西了。
這便是冷。並非因為修為同樣屬於陰寒武學而帶來的天冷,而是潛藏於內心深處,哪怕面臨最惡劣狀態也能同樣從容面對的冷靜。又或者,應該說是可以將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生命也毫不猶豫地當成籌碼去孤注一擲的冷漠。而要應付眼前這種對雙方而言都是最惡劣的互相牽制局面,不得不說如此發自天性的冷,恰好就是最合適的。
站在距離山頂稍下位置,手執一柄斬馬大刀的獨孤閥閥主獨孤峰,儘管面上神情依舊泰然,但眼眸中所流露的惶恐,卻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同時也再度確認了自己和宇文述的老辣沉穩相比,依舊大有不足的事實。他微微輕嘆,回首隨意向整片小山丘上掃了兩眼,然後……再度嘆氣。
宇文大總管的長子,那位曾經和楊玄感並列,號稱年青一輩中最強高手(當然,由於楊昭的異軍突起,現在已經不是了)的宇文化及,如今已是渾身傷痕累累。爛泥般癱在地下暈迷過去,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死。不過於之相對地,他那柄名為〖虎嘯刀〗的地神兵,總算也砍下了唐門名為“三元及第”的三兄弟以及“橫行無忌”合共五個人頭,未算太過失禮。
“風光大葬”、“生有所葬”、“葬無可葬”的唐三葬兄弟,則是被獨孤霸的〖天罡邪拳〗徹底轟成肉醬。然而獨孤霸和唐顛三那狂人相比,無論招式內力都絲毫不在遜色的他,就敗在了對方那越傷越狂,越狂越勇,唬不倒打不死的恐怖鬥志之下,最終也落得個和宇文化及相同的下場。
唐顛三本人,隨之也被獨孤峰用斬馬大刀從頭到腳狠狠一劈為二。受了這樣重創,哪怕他再怎麼頑強,事實上也是不可能再站得起來的了。享受了同樣死法的人還有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