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是精神病人不就結了?這裡可是醫院。”齊修遠悠然插嘴,走到輪椅前面,“誰來幫我抬下腿,我好坐下。”
三個男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齊修遠嘆了一聲:“我朋友快回來了,你們不想被看到吧?”
兩個年長的男人互看一眼,誰也沒動,藍襯衫一臉晦氣地走到齊修遠面前蹲下,扶著他的腿幫他坐下,然後推著輪椅開始向外走。
面熟的男人跟在旁邊,另一人不遠不近地在後面走著。
“從左邊拐過去。”齊修遠突然說。
“什麼?”藍襯衫問。
“快點,不然會碰到我朋友,她真的會報警。”齊修遠解釋。
“呿。”藍襯衫發出不屑的聲音,前進的方向絲毫沒變,但是旁邊面熟的男人卻果斷地扶住輪椅的椅背,把齊修遠推到左邊的走廊上。
“不是吧,阿龍?你真信他啊?”藍襯衫難以置信地嘟囔。
阿龍哼了一聲。
齊修遠卻似乎毫不在意,氣定神閒地指揮著他們。
“不是這部,拐過去乘那邊的電梯,直接到一層的。”
“請稍微快一點好嗎?我朋友回去發現我不見了立刻趕過來你怎麼辦?”
“不要繞了,你沒學過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嗎?”
“你車上都沒個殘疾人座位嗎?綁架也要有點誠意啊。”
“算了別拆座椅了,直接扶我坐上去,不要磨磨蹭蹭的。”
阿龍沉默著繞去駕駛座上準備開車,扶著齊修遠上車的藍襯衫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被老師訓斥的小學時代,並且開始疑惑自己是在綁架人質還是在幫這人逃亡。
等藍襯衫扶他坐好,然後飛快地退出去換到副駕駛座上坐著,第三個男人才結束了在後面望風的動作,走過來要上車。
“喂,你準備把這個空輪椅扔在這裡?”齊修遠在他的腳踏進來的第一刻問道,“一會兒你要怎麼讓我下車?”
男人臉色難看,看了前排的藍襯衫一眼,藍襯衫裝聾作啞,男人只好忍辱負重地下車把輪椅放到後備箱裡面。
等他回來,車子發動了。
一路氣氛詭異,藍襯衫從後視鏡裡不斷打量他,表情非常謹慎,但是這三個人不但不跟他說話,彼此之間也怪異地沉默著。
二十分鐘後,車子拐進一條小巷,齊修遠認出這裡是凱旋門的後巷。稍開了一段到不能進車的時候,阿龍停好車,藍襯衫和第三個男人行動起來,拿輪椅,扶齊修遠出來,幫他坐好,推他往前走。這次是阿龍不遠不近跟在後面把風。
藍襯衫推著他拐了幾拐,從凱旋門的後門進去,最後把他推到一部電梯旁。
電梯看來是專用的,隔著不知哪裡的門或窗能聽到隱隱的歌舞歡笑之聲,但電梯周圍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他們稍等了一會兒,把風的阿龍跟上來後,四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直接把他們帶到最高一層,把他推進某個豪華的房間之後藍襯衫他們幾個人就都不發一言地離開了,只剩下齊修遠一個人在原地等待。
許久沒人過來,齊修遠開始研究他的輪椅,他見過那種用按鈕控制前進後退的輪椅,但顯然他坐的這個不是。
單手扶著把手促使輪椅前進有點困難,但並不是毫無樂趣,他正嘗試得起勁,門被推開了。
李時青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走進來,然後停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他。
“你倒很膽大啊。”李時青溫和地微笑,看著他說。
“過獎。”齊修遠也換上職業的笑容,“我們有時也這麼對付不肯承認錯誤的學生,讓他自己一個人待著,等他慢慢變得焦慮不安的時候再出現,收效往往不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