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一千、兩千、一萬、兩萬……非也,非也!小師你,那碗中共有八萬三千九十九條小蟲,你數少了下條。”那僧人道:“南無阿彌陀佛。施主說笑了,施主也是凡夫,怎能有天眼的神通?”黃衣人道:“那麼你有沒有天眼的神通?”那僧道:“小僧自然沒有。”黃衣認道:“非也,非也!我瞧你有天眼通,否則的話,怎地你只瞧了我一眼,便知我是凡夫俗子,不是菩薩下凡?”那僧人向他左看右看,滿臉迷惘之色。
那身穿棗紅袍子的大漢走過接過水碗,交回在那僧人手中,笑道:“師父請喝水吧!我這個把兄弟跟你開玩笑,當不得真。”那僧人接過水碗,恭恭敬敬的道:“多謝,多謝。”心
中拿不定意,卻不便喝。那大漢道:“我瞧小師父步履矮健,身有武功,請教上下如何稱呼,在那一處寶剎出家?”小僧人將水喝完,碗放在水缸蓋上,微微躬身,說道:“小僧虛竹,在少林寺出家。”
那黃衣漢子叫道:“妙極,妙極!原來是少林寺的高手,來,來,來!你我比劃比劃!”虛竹連連搖手,說道:“小僧武功低微,如何敢和施主動手?”黃衣人笑道:“好幾天沒打架了,手癢得很,咱們過過招,又不是真打,怕什麼?”虛竹退了兩步,說道:“小僧雖曾練了幾年功夫,只是為健身之用,打架是打不來的。”黑衣人道:“少林寺和尚個個武功高強。初學武功的和尚,便不準踏出山門一步。小師父既然下得山來,定是一流好後。
來,來!咱們說好只拆一百招,誰輸誰贏,毫不相干。”
虛竹雙退了兩步,說道:“施主有所不知,小僧比番下山,並不是武功已窺門,徑只因寺中廣遣弟子各處送信,人手不足,才命小僧勉強湊數。小僧本來攜有十張英雄貼,師父吩咐,送完了這張十貼子,立即回山,千萬不可跟人動武,現下已送完了四張,還有六張在身。施主武功了得,就請收了這張英雄貼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油布包袱,打了開來,拿出一張大紅貼子,恭恭敬敬遞過,說道:“請教施主高姓大名,小僧回好稟告師父。”
那黑衣漢子卻不接貼子,說道:“你又沒跟我打過,怎知我是英雄狗熊?咱們先拆上幾招,我打得贏你,才有臉收英雄貼啊。”說著踏上兩步,左拳虛幌,右拳便向虛竹打去。拳頭將到虛竹面門,立即收轉,叫道:“快還手!”那魁梧漢子聽虛竹說到“英雄貼”三字,便留上了神,說道:“四弟,且不忙比武,瞧瞧英雄貼上寫的是什麼。”從虛竹手中接過貼子,見貼上寫道:“少林寺住持玄慈,合什恭請天下英雄,於九月初九重陽佳節,駕臨嵩山少林寺隨喜,廣結善緣,並睹少林丐幫之風範。”
那大漢“啊”的一聲,將貼交給了身旁的儒生,向虛竹道:“少林派召開英雄大會,原來是要跟丐幫比試啊?”虛竹又退了兩步,左腳已踏在涼亭之外,說道:“原是風施主。我師父說道,正式少林和丐幫準備切磋比武。。。”那魁梧漢子不去睬他,向虛竹道:“在下鄧百川,這位是我二弟公冶乾。”說著向那儒生一指,又指著那黃衣人道:“這位是我三弟包不同,我們都是姑蘇慕容公子和手下。”虛竹逐一向四人合什行禮,口稱:“鄧施主,公施主……”包不同插口道:“非也,非也。我二哥複姓公冶,你叫他公施主,那就錯之極矣。”虛竹忙道:“得罪,得罪!小僧毫無學問,公冶施主莫怪。包施主……”包不同又插口道:“你又錯了。我雖然姓包,但生平對和尚尼姑是向來不佈施的,因此決能稱我包施主。”虛竹道:“是,是。包三父,風四爺。”包不同道:“你又錯了。我風四弟待會跟你打架,不管誰輸誰贏,你多了一番閱歷,武功必有長進,他可不是向你佈施了嗎?”虛竹道:“是,是。風施主,不過小僧打架是決計不打的。也家人修行為本,學武為末,武功長不長進,也沒多大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