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叫哥哥,卻在臨出口時止住了話頭。
只是,寧輕看似受到了影響,但他心裡卻沒有起任何的波瀾。
「有區別嗎?」
半響,寧輕突然抬起頭來看向蘇三爺。
「失憶忘記和故意忘記,結局不都是一樣的嗎?」他神色平靜道,「兩者無非是一個被動一個主動,可對於被忘記的人來說,不管是哪一種,都沒什麼不同。」
一樣是苦苦等待。
一樣是從滿懷希望到心存僥倖,最後帶著失望和遺憾離開。
所以,所謂的失憶,不過是給遺忘的人一個藉口,給被遺忘的人一個安慰而已。
可人都已經不在了,安慰又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不管是哪一種,在他們被遺忘的日子裡,那些傷害,那些期盼,那些苦苦等待的日子,都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卻妄圖用一句簡單的『失憶』來抹殺這一切,憑什麼?
最重要的一點,「他是八年前恢復記憶的吧?」寧輕問。
蘇三爺沒否認,「杜瑩瑩去的松雲縣,說是你和你母親已經離世。」
「所以他信了?」寧輕問。
他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篤定。
蘇三爺沒回答,但答案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寧輕覺得自己應該氣憤,也或者應該生氣,但這一刻,他心裡無比的平靜,平靜到彷彿他們在說的不是他的事情一樣。
他站起身,然後朝夏希樂伸出手,「走了。」
夏希樂一把握住那隻手。
寧輕的手一向溫熱,可這會卻透著涼意。夏希樂什麼都沒問,只是加了力道握緊,然後起身跟著寧輕往外走。
杜瑞失憶的事他很吃驚,但就像寧輕所說的,不管什麼原因,結局都是母子倆受到了傷害。
而且,明明八年前就已經想起來,杜瑞卻從未想過親自去查一查。
但凡他有點心,去了解一下寧輕母子倆之前的生活,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所以,他認同寧輕所有的決定。
到門口時,寧輕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他看著位置上的蘇三爺,聲音冷淡道:「我有點好奇,杜瑞到底承諾了您什麼,讓一向自詡公平的蘇三爺這麼心甘情願的為他背書。」
蘇三爺瞳孔微縮,「寧輕……」
「不過不重要。」寧輕直接打斷了蘇三爺的話,然後自顧自道,「合作的事情,會有我同事來接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寧輕帶著夏希樂離開。
包間門關上,一直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管家上前去給蘇三爺重新倒了杯茶。
放下茶壺時,他忍不住道:「您這又是何必?」明明就很喜歡這兩孩子,非得摻和到人家的家事裡,吃力不討好。
「你不懂。」蘇三爺老神在在道。
「是,我不懂。」管家在旁邊坐下,「別到時候難過就行。」
「嘿!」
蘇三爺抓過一把瓜子丟過去,「看我笑話是吧?」
「哪敢啊。」管家把瓜子撿起來放好。
他只是覺得蘇三爺難得有幾個說得上話的孩子,這麼弄沒了,有點可惜而已。
蘇三爺沒再說什麼,只是看向樓下的眼神有些沉。
從包間出來,寧輕偏頭去看夏希樂,「剩下的還要看嗎?」
夏希樂搖頭,「聽哥哥的。」
「那陪我去個地方?」寧輕問。
「好啊!」
一個小時後,兩人到了寧輕合作方的公司。
夏希樂:「……」
他有點無語的看向寧輕,後者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道:「有點工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