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她沒有看到沈珺強裝的鎮定,也沒有看到他落荒而逃的狼狽,她只是感覺到了他語氣裡對她從未有過的疏離和冷硬,她跌坐在榻椅上。
守在院子裡的喜鵲見二爺急步離開,心中一驚,她沒有看清二爺的神色,但卻感受到了那凜冽的生人勿近的氣息,等到二爺轉身進了左側的書房,她才連忙跑進內室。
只見自家小姐滿臉淚痕的坐在榻椅上,眼神空洞的看著某一處,喜鵲急切的奔上前,擔憂的問道:“二奶奶,發生什麼了?”
徐婉回過神,望了喜鵲一眼,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沒事。”
喜鵲見此,心裡跟著難受,她家小姐,多麼好的女子,二爺怎麼忍心讓她垂淚,“小姐……”喜鵲心疼的喊道,卻又不知如何安慰。
徐婉深吸一口氣,抬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沒事,打水來給我淨面。”
喜鵲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想問小姐,和二爺到底怎麼了,可她是下人,小姐沒有要說的意思,她也不能多問,頓了頓最後只能依言去打水。心中卻對沈珺不滿到了極點,王府的公子太不是東西了,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欺負了人就一走了之。
等喜鵲打了水端進來,徐婉淨了面,抹了香蜜,撲了粉,就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她不想和容華縣主一樣,被王府的人恥笑。
當喜鵲跟徐婉說,二爺出了正屋就去了書房時,徐婉有些驚訝,他不是說胃疼去良醫所麼?
看來不過是不想面對她的藉口吧!
徐婉吩咐夏荷分一部分膳食送去書房,她自己則去偏廳用膳。她心中有事,並沒有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口,便讓人撤下。
琅華苑裡靜悄悄的,看著並無異常,可是婢女們都知道兩位主子起了爭執,二爺更是氣得晚膳都沒和二奶奶一起吃,由婢女送了膳食去書房獨自用膳。
有一個八九歲名叫翠兒的小丫頭,她一直守在琅華苑不遠的一棵大樹下,二爺和二奶奶都已經進了琅華苑好一會兒,但是也沒傳出她們吵架的動靜,眼看都過了用晚膳的時辰,她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守下去。
啊,對了,翠兒想起還有一個給二奶奶提醒的丫頭,去找她問問情況。
她的運氣就是那麼不好,不過從園子穿去二門,就在一個水塘邊上碰上了消食的王爺,她也是個老實膽小的,被王爺身邊的掌事公公石全石公公一頓喝斥後,就老老實實把沈萱婢女安排她和另一個小丫頭的差事全交代了。
王爺聽完之後一陣驚愕,他這二女兒是一天閒得沒事做麼,人家夫妻倆的事,她操什麼心?
他又想起下午老二向他彙報青縣鐵礦的事宜,面無表情一臉嚴肅,似乎他不是他爹,而是他的頂頭上峰。
王爺揮揮手,石公公對翠兒罰了半月工錢小懲了一番便讓其退下。
王爺遛完了彎,打道往回走,走到二門時,又吩咐石公公:關注老二兩口子。
石公公心領會神忙應喏。
王爺暗自腹誹,本王才不是擔心老二那個臭石頭會不會和兒媳婦吵架呢!本王只是覺得人徐敏旭把那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嫁來王府,若是被臭小子欺負,可對不起人家老爹一心一意替沈家辦事。
琅華苑裡,徐婉用了膳便回到內室,如月過來伺候,原本如月去了溫家的莊子上送東西,徐婉體恤她勞累,讓她回房休息,但是她聽喜鵲說了兩位主子的事,這時又過來伺候。
她伺候徐婉沐浴後,取了雪緞裡衣給徐婉穿上,又拿了帕子幫她擦拭頭髮,一邊擦一邊低聲說道:“夏荷說,二爺晚膳吃得也不多,就喝了一碗香菇湯。”
徐婉眼神閃了閃,身形卻依然未動,如月見徐婉頭髮已經半乾,索性放下手裡的活,坐到她對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