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這副明明羞澀卻依然故作鎮定的模樣讓沈珺看得也心頭髮熱,他定定的看著徐婉,目光炯炯有神,彷彿看不夠一般,直到喜娘忍不住出聲提醒:‘二爺,該喝合衾酒了。’喜娘心中不免感慨,新娘子果然絕色,連一向冷心冷情的二爺都被迷得不知所措了。
聽了喜娘的話,沈珺坐到徐婉旁邊,從婢女端著的紅木描金海棠花托盤裡把兩杯鳶尾白瓷酒杯端起,遞給徐婉一杯,徐婉伸手接住。兩人面對著面,不知是不是徐婉的錯覺,沈珺端著酒杯的手從她臂彎裡穿過時,似乎略有些發抖。
徐婉就鎮定多了,和沈珺喝了交杯酒後,對著他挑眉一笑,若不是有外人在,她甚至想跟沈珺比個倒酒杯以示她已喝完。
徐婉的小心思,沈珺瞬間讀懂,他嘴角微抽,略微緊張的心情得以平緩,徐婉也注意到他的變化,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多年老友般默契的把酒杯放回托盤裡。
喜娘丈二摸不著頭,覺得剛才似乎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她暫時放下疑惑,笑著從身後婢女雙手捧著的描金海棠花小圓碟子裡拿了一塊點心狀的東西遞到徐婉嘴邊,夢裡經過一次,知道那是什麼,徐婉輕輕咬了一口,果然是夾生的,喜娘笑問道:‘新娘子生不生呀?’
徐婉順著答道:‘生’
喜娘臉上就笑開了花:‘看,親孃子都說生了,二爺可要努力,將來一定枝繁葉茂,多子多福。’
徐婉心裡翻了一個白眼,若是沈珺像沈澈一樣,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就別提什麼多子多福了。
喝了合衾酒,沈珺就要出去待客了,他看著徐婉神色溫和:‘我去去就回,院裡有秋露和冬霜兩個婢女,你有什麼事,就讓你的婢女跟她們說。’
徐婉笑著恩了一聲,沈珺嘴角微張,似乎還想說什麼,見喜娘在旁,最終也沒說出口,他走了後,如月給喜娘遞上厚厚的封紅,喜娘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臉上笑得更熱切了,又說了很多吉祥話才退出去。
新房裡就剩徐婉和自己帶過來的婢女,張氏給女兒陪嫁了兩個一等婢女如月如煙,兩個二等婢女燕兒喜鵲,另外還有一房管事媽媽和六個小丫頭,不過王府規矩大,管事一家和六個小丫頭並沒有跟著徐婉一起進府。
兩年前,就是沈徐兩家剛定下婚約時 ,張氏就花重金在西大街的槐陽巷買了一個兩進的院子,槐陽巷與漢王府的柳陽街隔了兩條巷子,小跑著一柱香就到了,與夢裡一樣,張氏把管事媽媽和六個小丫頭安排住在那裡,若徐婉有事差遣也比較方便。那六個小丫頭也是為了以後如月如煙嫁人後接替徐婉身邊一二等丫頭而準備,只不過與夢裡不同,這一次六個丫頭裡其中有兩個跟著燕兒學了些拳腳功夫,不過都學得不怎麼樣,照燕兒的話說,她們起步晚了,骨骼不適合了,不過聊勝於無,比一般丫頭手腳還是要靈敏利索些。
如月送喜娘出門後,如煙便湊到徐婉身邊問她要不要先把釵環卸了。
肯定要啊,今日這一身裝扮精美華麗卻也繁重,如煙扶著徐婉坐到窗臺前的梨花木紅漆妝奩前,她一邊幫徐婉取下發飾,一邊小聲和徐婉說話:‘小姐,這漢王府的規矩確實大,剛才拜堂那一路雖然賓客們也說笑熱鬧,可大家都只是小聲交談,管事下人們行事更是井井有條不見嬉鬧混亂,再說咱們姑爺這琅華苑,院裡靜悄悄的,她們走路都不發出聲音的麼?’若不是一路走來紅綢滿目,大家臉色也各自洋溢著喜悅之情,她都要懷疑今日是不是小姐大婚的好日子了,哪像她們徐宅,大人們說笑寒暄的嬉鬧熱情,小孩子跑來跑去的歡聲笑語,夾雜著偶爾鞭炮齊鳴發出的咋呼聲,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更別說雅瀾居里各家太太姑娘陪著小姐說笑打趣了,王府這邊的新房裡居然一個親戚姐妹都沒來,難道她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