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埋頭吃著竹米,越吃越香,嘴巴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清甜。
他知道這類食物不是他平時喜歡的口味,大概是體內的空山玉在影響他。
鳳凰喜歡吃竹米,不是天經地義地麼。
寧瑜下意識揉揉肚子。
這些竹米下肚後,丹田處又開始發熱,可這一次沒有疼痛,而是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愉悅。
像酒足飯飽後的慵懶,心情舒暢,快樂得想要搖尾巴。
寧瑜抓起一把飽滿的竹米放進嘴巴里,突然頓了頓。
自己不會真要變成鳥了吧。
他低頭看了看那些米粒,面無表情地咀嚼,嚥下。
管他的,變鳥就變鳥吧,好吃就行,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
寧瑜吃著竹米,聞人淵在一旁打坐,他的腦袋頂又開始冒白煙,兩個人之間有一段距離,相處倒還和諧。
吃飽以後就開始犯困,寧瑜打了個呵欠,直接躺倒在地上。
嚴格算起來,他已經有快二十個小時沒睡了,他還做不到打坐代替睡覺,他必須休息一會。
反正他剛才吐在聞人淵身上,聞人淵都沒殺他,所以用不著擔心自己的安全。
退一萬步說,就算聞人淵要殺他——寧瑜捏捏自己的肚子,還沒喂胖,沒到開宰的時候。
寧瑜閉上眼睛,肚子裡有空山玉這個小暖爐,也不覺得冷,很快他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寧瑜是被曬醒的。
陽光穿進竹林,落下斑駁的影,光影覆蓋在寧瑜的眼皮子上,帶來癢癢的感覺。
他睜開眼,望著面前成片成片的竹子出了一會神,莫名其妙地想,昨晚他睡在地面,他還沒變成鳥。
畢竟鳳凰住在梧桐樹上。
不住樹上就不是鳥。
寧瑜如此安慰自己,用清潔術打點身體衣服,站起身。
聞人淵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他頭頂的白煙越來越濃,看來進入秘境這段時間,他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寧瑜估計,這跟他吸收了那些綵衣人有關。
等聞人淵殺了秘境中所有的綵衣人,傷應該就好了。
仔細想想,這種做法令人非常不適,把綵衣人當做藥引,彷彿他們不是人類一樣。
魔道到底是魔道。
寧瑜站在那裡,定定地觀察聞人淵打坐,看了半天,除了頭頂冒煙也沒看出什麼門道。聞人淵始終沒有動靜,寧瑜有些無聊,轉身又抓了一把竹米放進嘴裡,然後琢磨著口渴了,找點水喝。
他望著在晨光中緩緩搖晃的竹林,有了一個想法。
昨夜被聞人淵砍倒的竹子還躺在地面,寧瑜動手切了幾段下來,得到杯子大小的竹筒。
他用竹筒試著去接竹葉上的露水。
照理來說,早晨的青山最為水靈,夜晚的精華凝結在葉片上,形成清露。
可這片竹林真的老了,在陽光下
,那些枯黃的地方更加明顯,竹竿彎曲,幹掉的葉子無力地垂下,像沒有力氣的老人,連脊背都直不起來,更不說在葉片上聚集露水。
寧瑜折騰半天,才收集了半筒水,他望著竹筒裡渾濁的液體,露出遲疑的神色。
怎麼跟想象中的清露不一樣,真的能喝嗎。
他剛把竹筒湊到嘴邊,準備喝一口,聞人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旁邊,一把搶過他的竹筒,將裡面的東西倒在地面上。
寧瑜沉默片刻,直勾勾盯著聞人淵,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抗議。
憑什麼倒我辛辛苦苦收集來的露水。
聞人淵用魔氣裹住地上的竹子,那些竹子立即被無情地碾碎,流出它們最後的汁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