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有沐雨接回皇城,然後去尋找父親的下落。他會用雙手撐起整個家族的復甦,他會幫助月辰師叔完成心願。
他腦海裡迴盪著青雲試最後一晚,被親朋圍繞的畫面,迴盪著在斷背山上,面臨諸敵大家依舊談笑風聲的場景。他不希望這些人受到傷害,哪怕一點傷害都不行。
“我當然會衝著你來!你佈陣殺害我家皇子的時候,可曾想過與別人無關?”雲蒼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理智,雙眼充斥著血色,嚎啕說道。
“看來,這一場決戰可以省下來了,自會有人幫我們解決這個麻煩……”江玉笙、長孫少商等人彼此相視,除了感到驚訝之外,面色都是掛著冷笑。
楚冀雲也看著楚沐雲,面帶恨意。
“你把他放了,我告訴你誰是殺害這些人的真兇。”楚沐雲嚷道。
“你也不想想,我們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學會御劍宗的劍陣?”莫笙也說道。
“兇手是李亦歡,劍陣陣眼是他操控的……這些人都是他殺的!”楚沐雪指著李亦歡。
人群騷動,議論聲逐漸響起。影劍侍與姜國皇子等人,詫異的看著李亦歡。那雲蒼視線在李亦歡和楚沐雲二人身上來回徘徊,手中劍似乎也在猶豫。
江玉笙皺了皺眉。
“血口噴人!誰不知道你楚沐雲精通無數術學,當初在青雲宴上,連雪無淚都敗在你的手中,還敢說不懂我御劍宗劍陣?”李亦歡駁斥。
這句辯解極其有力,幾乎安撫了騷動的人群。
的確,楚沐雲與雪無淚那場較量,今屆青雲試子無人不曉。楚沐雲非但懂得御劍宗術學,當初在月辰師叔的指引下,名劍宗,藏劍宗,各大勢力的術學都從他口中而出。
楚沐雲的才學見識足以與雪無淚並肩,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偏偏不會歸元劍陣呢。
“好你個楚沐雲,死到臨頭還栽贓別人,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他嗎?”雲蒼激憤,鋒利的劍身已經在楚驚雲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究竟怎樣才肯罷手?”看著眼神迷離,失血過多即將陷入昏死的楚驚雲,楚沐雲難以平靜。
“丟下你手中的上品靈器!然後給老子跪下!”雲蒼怒喝。
楚沐雲手臂一甩,易水寒劍狠狠的插在雲蒼腳跟前。
沒有絲毫猶豫,他膝蓋一彎,雙腿重重的跪了下來。
“沐雲!”
“堂哥……”
“不要管我。”楚沐雲伸手攔住了他們。
周圍鬨笑一片,於是各種熟悉的聲音,再次迴盪在耳邊。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再怎麼受人拂照,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不過是個被驅逐的罪人,還真以為自己和慕容雲裳有著婚約,就變成了真龍?”
“可笑……”
楚沐雲跪了下來,他不敢抬頭,他害怕見到周圍那些輕蔑鄙夷的眼神,他害怕再回到窟寒山鎮,那種到處受人指指點點的感覺。
他有逆鱗,不願親朋受牽連。可他也受夠了嘲諷,徹底厭倦這種低著頭的日子。
在他下跪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很討厭現在的自己。
他對著良心說,此生一定要出人頭地,登臨絕巔。
聽著耳邊的汙言穢語,看著跪倒在地的楚沐雲,莫笙無奈的緊緊閉上了雙眼。
楚沐雪冰冷的臉頰,已經掛滿了淚水。
依舊有著幾分知覺的楚驚雲,痛苦的緊咬著牙,緊皺著眉,有氣無力地怒喊道:“楚沐雲!你可以甘當懦夫!但不要踐踏宗族的顏面……不用管我,殺,殺……殺了他!報我斷臂之仇!”
心中一陣巨顫,楚沐雲赫然抬起頭,雙目如炬,鎖定了那把寒氣逼人的易水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