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搬到現在的家住了。那時他家只住著北屋西頭兩間。
原來這四間房的院落裡只住著的兩位老人,都快六十歲了。他們沒有兒女,所以房子住不了。經別人牽線搭橋,兩間北屋每年一佰伍十元錢,租給秀菊家了。租房時還說明白了:大門、院落、圈,都共同用,圈內可以養豬。秀菊父親說:“這樣很方便。”而且打心眼裡感激這位大哥。秀菊的父親匆匆忙忙的把新家安排好後,又急急忙忙到煤礦上班去了。
家分開以後並沒有象奶奶說的那樣,分了家人就不親了。相反,弟兄們之間與妯娌們之間見了面似乎更親了。說真的,秀菊的母親看到弟兄們,妹妹們都還滿意,分了家的日子過的比原來還好些,她也打心眼裡高興。
可是,她一旦回到自己的新家裡,心裡就空打撈地,心裡感到很不舒坦。過去的事一直向她心裡鑽!趕不走。她十八歲進了婆家門,一進門就一心貼家的跟婆婆巴結這個家,都快二十年了。可是,這一分家自己連半間房都沒有。雖然弟妹在人前人後都說大哥大嫂好,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說把自己的一份讓給大哥大嫂一點的,看起來這個好字是不好掙的。住別人的房子,每月拿十幾元錢不說,說話做事都要多加小心,就是走路時的腳步也要輕抬慢放的,心裡只怕房的主人看不慣;兩個老人清靜慣了,幾個孩子還小不懂事,上竄下跳的反,當孃的捧心捧膽,只怕惹的兩位老人煩!好歹兩位老人還沒說不好聽的。唉!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兩間房啊?那樣自己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這些鎖碎的小事象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每天都往她心上纏來纏去,纏的她心裡很難受!她感覺到有些透不過氣來。
分家兩個月後,秀菊的母親突然病倒了。她只說是心裡跳的慌,頭暈,不想吃飯,一躺就是好幾天。臉跟黃表紙一樣黃,要是睡了,看上去就不像個活人。她想找醫生去看,可手中又沒有錢,就這樣熬著、熬著、熬的飯也做不了了,秀菊哄著弟弟妹妹在母親身邊哭……
母親對她說:“你爹和你姐姐都不在家,我病了,按理說應該讓你哥請假做飯,看弟妹,可是你哥是你奶奶的大孫子,奶奶最親他最疼他,倒把他給慣壞了,看孩子做飯的事都不會做,也不願做。菊啊!你聽孃的話去跟老師請假吧!看著弟弟妹妹,給他們做點飯吃,等娘病好了點你再上學。”娘哭著對女兒這樣說。秀菊哭著點了點頭。妯娌們也經常過來看看嫂子的病,給他家辦點乾糧。可是她們懷中都有小孩子,並且還有個家……
秀菊現在還是一個不滿八週歲的小女孩,她身上揹著一個剛滿一歲的小妹妹;領著一個四歲的弟弟到學校請假。現在教她班的老師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青年――張老師。他胖胖的、矮矮的,白白的圓臉,看上去向個大姑娘。秀菊走到張老師面前,嘴還沒開,淚已滿了兩腮!張老師說:“不要急、慢慢說。”秀菊說:“俺娘長病,叫我向老師請假看孩子。”張老師是個男的、可偏偏生了個女人心腸!不免掉下了兩滴眼淚。他擦去淚和藹的說:“回家去吧!看好弟弟妹妹,做飯給母親吃,母親病好了再來上學吧,不要再來請假了。”
秀菊的母親掙扎著起來了幾天,就叫秀菊去上學。可是沒幾天她就又病倒了。沒有別的辦法,秀菊只得又領著弟弟,揹著妹妹向張老師去請假。這次她還沒走到老師跟前,就見老師用手左右擺,又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