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只要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何必找我呢?”她不必他費心。“我明白,你要應付我這個食古不化的混蛋很辛苦吧!”倏地,她用盡剩餘的力氣大聲吼出來,吼完後臉色更加鐵青。“太可笑了,我怎麼可能跑去躲起來,我曲盪漾又不是見不得人,我也有我的自尊與驕傲,我何必藏起來,不敢見人!”不願再讓他讀出自己的心思,她已經什麼都比不上他,至少她保留一點尊嚴吧。
莫羽翼盯著她良久,好一會兒過後,才悲哀似地搖起頭來。
曲盪漾僵住!他的搖頭代表什麼意思?他也認為兩人是該分道揚鑣?
就這麼斷了也好,她該避得遠遠的,她很明白、也已死了心,不管怎麼做她都無法從莫羽翼身上得到任何的好處,哪怕是利用他傷害柳錯空,抑或迷惑他來羞辱柳絮,她沒有一樣成功過。
甚至還顛倒過來,和他相處,莫羽翼一步一步帶給她驚奇,教使她一步一步愈陷愈深,困死自己。
她纖細的肩膀已經承擔不住他所帶來的壓力。不要了!
“我走,是因為我已經明白,你沒有能力幫助我成事。”她喉頭縮緊,仍然用倔傲的表情來掩飾內心的脆弱。
莫羽翼直視的目光不曾移開過。“經過幾次教訓,你的倔強。
偏激、固執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這聲指責灌進她心頭,螫得千瘡百孔疼痛難當。
她咬牙道:“是啊,既然你明白我的缺點,數落也沒用。我很瞭解,在你心裡,曲盪漾不過是個可悲又可嘆的女人,卑微到連舔你腳趾頭的資格也沒有。”然而鎖住她的眼皮仍然一瞬也不瞬,似乎沒聽見她的話,仍執意傾訴他的心清。“……你種種的極端,不僅叫我看得心痛。” “夠了,別說了、你別再說了。” “……心擰……” “別說、別再說了。” “……更讓我心疼。
她霍地頓住!想著他的話,心疼?心疼?
他坐在床沿,捧住她滿布卑微的臉蛋,她到底要把自己折磨到哪種境界才肯罷休?
“你懂不懂心疼這兩個字的意義?”他深怕她聽不懂似的一再強調。“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我如此心疼,心疼到讓我感到無力,不知要怎麼做才能救你逃出深淵。” “你心疼我?想救我?”她傻了,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這幾個字。
他自嘲道:“我莫羽翼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 “怎麼會這樣?”眼眶氤氳,鐵青的容顏像被擊垮般地一片空白,他為什麼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來。“不對的,你應該很生氣、很憤怒、應該趕我走或者痛罵我一頓才對,為什麼反倒跟我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她以為他會勃然大怒,事實上她每回做出瘋狂事時,莫羽翼總是用冰冷的眼神在折磨她,而她也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等待他的憤怒降臨,這也就是她離開的時刻。
他咄咄逼人的眼直視她。“捫心自問,你打從心底期待我責罵你,把你丟棄,永遠不再理會你?” “我……” “摸著你的心,你真想離開我?”他緊睇她的眼光轉為熾烈。
胸口的冰霜正被他的眼神所融化。
“可是我……我是那麼的差勁、那麼的惹人嫌惡、那麼的卑微。” “你有些時候的確是不可理喻。”這指責讓她發起抖來,她要捱罵了嗎?
“你說得極是。”她閉上眼,不敢面對他。
“但是我清楚你不可理喻的原因所為何來,更清楚你背後想至少我無悔,錯不在我,對不對?”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他鼓勵地擁抱住她。
“你認同我的做法?”她跟小學生一樣尋求鼓勵。
“當然。” “不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你已經用心在思索,我高興都來不及,怎會覺得你在無理取鬧。” “可是……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