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酒,遞給我:“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隻木頭老鼠。”
我起得很早,但找到義利鏢局時也已經不怎麼早了。
義利鏢局是京城最有名的鏢局,但京城裡有名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鏢局很大,門匾上灰塵雖說有點厚,卻還是很有氣魄。
院子裡站了很多人,收拾得都很利索;我交過薦書,站到人群裡。
門外不斷還有人進來,旗杆上,一面火紅的鏢旗迎風飄舞,旗上繡著三座黑色的山巒。
“義利鏢局開山人‘三山獨行’丁一山,當年單人走暗鏢,夜闖河西三山,手刃河西九條龍,打下這偌大基業。”我站在那裡,想著昨天童大海的話。
“可是丁爺4代單傳,人丁單薄,所以現在出鏢已非當年可比了,這次他們大撒江湖貼,就是想多找些合用的幫手,好重振家業。”
觀武臺的後門開了,幾個鏢師簇擁著一個瘦削的青年走到正中,坐下。
“丁家少鏢頭體弱多病,又是單傳,自幼不曾習武,現在家業實際是老太太掌盤子……”
“請各位朋友演武!”臺上一聲吆喝打斷了我的思索,抬頭望去,一個老鏢師站在臺口,向眾人作揖;丁少鏢頭喝了一口茶,輕輕咳了一聲。
眾人按照次序一個個演武。他們都很賣力,但場中沒有一個人叫好,臺上的丁少鏢頭也面無表情。
一聲霹雷,居然風雨大作。
人群騷動了一下,但很快平靜下來,練的接著練,看的接著看,風雨聲和兵器聲交織起來,一聲緊似一聲。
風雨越來越緊,不一會居然下起雹子來。
正在演練雙!的那個漢子抱著腦袋,躲到了屋簷下,院裡的眾人也紛紛覓地躲避。
臺上的人卻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我也沒動。劍緊緊貼在我的身側,冰雹和雨水打在臉上,我竭力睜著眼睛,望著臺上。
我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有冰雹打在積水裡,激起點點飛花。
風雨聲中恍惚聽得臺上門後傳出一個老婦的低聲,丁少鏢頭站起來,走到門邊側耳。
雨雹如簾,雨聲如濤。我雖然盡力張大了眼睛,卻再也看不清咫尺。
一頂油紙傘近了,是那位老鏢師。
“這位朋友尊姓大名?”
“王劍。”
………【第九章 堂堂之旗】………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王劍了。wWw.23uS.coM
其實我也想去他的小屋看看,可是我走不開:我不能白吃人家的飯的,雖然黎學士兩口子本不把我和妹妹當外人。
這個小三也真是,我不能去看他,他怎麼不能來看我?其實黎學士很看重他的,寫字送給他,反覆寫了幾遍呢。
每天差不多從早到晚,學士娘子都把我帶在身邊,她不讓我幹粗重的活,喜歡看著我做針線。她的針線活並不好,她說,我的女工差不多趕上我孃的手藝了。
我給黎學士補過圓領,給娘子描過花樣,還……還給王劍做了雙鞋。
娘子在鄉下待慣了,不耐煩整天悶在府裡,時常找別的官眷串門,她總是帶著我。
“這是我的侄女。”她總這樣介紹我。
官眷們也一樣,也不一樣。
不一樣的,是她們親人的官有大有小,她們自己的出身也有貴有賤;一樣的,是她們通常都很閒。
因為這些一樣,所以她們需要經常聚會,經常找些消遣;因為不一樣,所以消遣各不相同。
學士娘子總是和幾個粗聲大嗓的太太聚在一處,擲骰子、或打馬吊;而其他的太太小姐們則有的歌舞,有的琴棋,有的靜有的動。
這個圈子裡既有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