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子,在這一路上斷不會有任何閃失。”他的話響亮之極,就像他打得嚏噴。
據說這位仁義刀近20年來行走江湖,單刀從未出鞘,但他保的鏢卻從無閃失。
不過大家對他似乎也並不很敬服。
山險水惡,月黑風高。
頭頂上,紅旗劈啪作響,我緊緊抓住了劍柄。
但同伴們卻神色自若,我幾乎有點慚愧了。
仁義刀這時卻走在隊伍前面,神態極為威嚴。
我越發慚愧了,臉都開始發燙。
仁義刀突然一揚手,放出一枝花炮。
幾聲呼哨,一隊強人閃出。
我正要上前,卻被老許拉住。
只見仁義刀快步上前,和強人們打起了哈哈,幾個趟子手搬過一包包禮物,小嘍羅們則取出酒肉,有說有笑地支起了爐灶。
我不解地回頭看著老許。
“這些東西本就是打點黑道朋友的,仁義刀總是這樣。”老許黑著臉,吐了一口吐沫。
“可是劫鏢豈不掙的更多?”
“強盜也是人,能不拼命就來財,誰願意玩命呢?……”
酒熱肉熟。
強盜們都丟開刀槍,胡亂坐了幾圈,仁義刀和為首強人挨肩而座,戲謔聲傳出很遠。他突地抬起手來,笑著招呼我們過去。
打旗的趟子手把旗杆倚在騾子邊上,下馬搶酒肉去了;老許低聲咒罵了幾句,也慢慢捱了過去。
我跳下馬,搶起紅旗,倚杆而立,掏出乾糧,狠狠啃了一口。
紅旗被篝火照耀,忽明忽暗,旗角被夜風吹拂,打在我臉上身上。
兩個鐵塔般的強人哼著小調,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看見飄揚的紅旗,竟趔趄著退了兩步,打了兩個寒戰。
“這面紅旗就是當年橫掃三山的大旗,旗上不知染了多少綠林好漢的血肉。”
“但現在……”
月漸漸高,聲漸漸遠,天漸漸冷,我扶緊旗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路漸漸好走了。
我越來越喜歡看守牲口馱騾的活了,尤其是夜裡。大家也樂得自在。
客房裡已傳來陣陣鼾聲,老許陪著做了好久,嘟囔了一句“三更叫我”,也回屋睡了。
馱子都堆在牲口棚裡,偶爾,一兩頭貪夜草的馬騾發出歙挲聲響。
鏢旗插在後院正中,我背靠旗杆坐著,面前攤放著劍譜。
月光透過旗面照在書上,書上的畫影忽隱忽現。
我抬頭看著紅旗,旗上斑斑駁駁,彷彿每塊濃淡,都隱含著無數腥風血雨,無數劍影刀光。
熱血突然上湧,劍陡地出鞘。
旗影翻飛,劍影翻飛。
劍止了,旗還在飛。
我插劍在地,撿起地上的劍譜,慢慢地用火點燃。
火光搖曳,旗色、劍光、人影,在火光中交融閃爍。
………【第十章 正正之師】………
交鏢了。23Us.com
回程的隊伍中,只剩下12匹好馬。
騾子沒了,鏢旗也捲了起來。
仁義刀悠閒地據在馬鞍上,不緊不慢地聞著鼻菸。對於這次差事他很滿意,至於鏢局子裡是否滿意,那就是後話了。
大家的神態各不相同,但都很輕鬆,他們有的哼著小曲,有的說著閒話。
平安無事,平安無事了。
我卻覺得有點疲憊,有點提不起精神。
眉縣城,茶棚。
正是午飯早過、晚飯尚早,不尷不尬的時候。
十字街口攤販依舊,賣粥的還是那個老者,賣鴨梨的還是那個胖子,甚至往來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