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想做都做不了，後悔可就晚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一陣晚風吹過，狗子渾未察覺，楊得意卻不禁連打了幾個寒噤：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京裡來的官差說割了那活兒後怕風怕冷，還真是一點兒沒錯。可惜啊，剛長出點茬茬來的鬍子，才十幾天功夫，掉得一根也不剩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狗子站起身，默默點起一堆柴火，隔著火光凝視了楊得意半晌，這才道：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哥，有個問題一直難為了狗子許久，不問憋得慌，問又怕哥你見怪。”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兄弟只管問，不妨事。”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別怪狗子多嘴，哥，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自己應承了當太監，狗子聽老人講，這太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啊。”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柴火的光芒在風中不住晃動著，把楊得意的臉色照耀得頗有些詭異：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兄弟覺得臨邛大，還是成都大？”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當然是成都大了，成都比臨邛大四倍，不，五倍。”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兄弟知道麼，我要去的長安城，比成都城還要大上幾倍，那邊有了不起的宮殿，了不起的大人物，每天都在發生著許多許多了不起的事，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也就罷了，偏偏來來往往的行商、腳伕把這些都編成歌一路唱出來，偏偏這些歌又都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就算那樣也不該……”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楊得意苦澀地一笑：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我家裡窮，選官選吏這樣的好事想也別想；應徵當兵吧，來回盤纏都得自家往外掏，我家有幾個錢兄弟你還不曉得？這當太監雖說沒出息，怎麼講也是進京城伺候天子啊，而且非但不用自己掏盤纏，家裡父母兄嫂，還能落不少銅錢布帛安家，至於傳宗接代，我侄子都四歲，我爹我娘，也不少我一個不肖兒子送終。”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長安，長安，長安真就這麼迷人，以至於楊得意不惜作踐自己身體，也要一門心思地奔過去麼？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以前秦始皇住的那個咸陽，聽說就在長安邊上；那個寫了《鵩鳥賦》的賈誼，好像也在長安當官，那邊有了不起的宮殿，了不起的大人物，每天都在發生著許多許多了不起的事……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風聲更緊，亭子裡的柴火已漸漸地黯淡了。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我該上路了，兄弟，你多保重。”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楊得意喝乾最後一口酒，“砰”地把罈子摔碎在亭外山石上，起身拱手，提起包袱斗笠，揚長而去。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寧飲長安水，不食野村魚；寧向長安死，不安野村居……”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楊得意似男似女，又不男不女的歌聲在夜風中漸漸變得微弱，終於緲無聲息。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長安，長安……”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狗子守著柴火的餘燼，心神彷彿已飛過棧道，飛到了數千裡之遙、連輪廓樣子都全然不知的關中長安城。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這麼晚還不回去，不怕被關在城外麼？”
（看小說到頂點。。）釋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想起，狗子忙轉過身，便見卓王孫窄衣暖帽，拎了兩個大葫蘆，大踏步走過他身側，在柴火對面坐下，兩個從人跟上來，重新撥亮了柴火，又端上些果脯、肉乾之類，卓王孫待他們收拾停當，輕輕揮手，讓他們遠遠地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