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揚心裡驀地湧上一絲涼意。
前方的身影越發地清楚起來,原來前面竟已有了光線。他之前走了那麼久也沒有走到出口。本以為離得還遠,沒想到早已近在眼前。
光線越來越強,君書影回身向他笑道:“楚大哥,出口已到了。不知楚大哥出去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楚飛揚張了張口,只覺那光線突地強烈起來,耀得人睜不開眼。他竭力地頂著刺目的光茫向前看著,盛光之中的君書影似無所覺,還在自顧自說著:“我回那天一教也沒意思了,不若與楚大哥一同結伴,也到那中原看看熱鬧……”
再聽不清了,也看不見了。楚飛揚緊閉著雙眼,探長了手臂向前抓去。
這分別來得太突然,他捨不得,捨不得……
一手觸上溫熱的皮扶,楚飛揚猛地加大力氣,死死地抓住。
“……喂,你輕些,輕些!”一個大呼小叫的聲音將他被白光耀亂的神智喚回,楚飛揚緩緩睜開眼睛,冷不防一張大臉猛地湊上前來:“喂,楚兄,我從不知道你竟對我有這些心思啊。”
楚飛揚眯了眼一看,竟是青狼,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見自己正死死抓住他的手,慌忙鬆開。
“不用如此吧。”青狼撇了撇嘴,看楚飛揚站起身來,又好心地湊上前去給他拍了拍身上塵土,笑得見牙不見眼道:“想不到楚兄也會著了道。能見楚兄狼狽至此,在下不虛此行啊。”
楚飛揚懶得與他計較,四下看了看,急道:“君書影呢?”
“哦,你放心。你沒事了,他自然也沒事了。”青狼撥了撥劍上的穗子,“你們有所不知。這花陣原是叫做什麼鎖情陣,如果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前來,那它都是完全沒有作用的。你與君兄二人有情,又一同踏進這陣中,這才著了道。”
楚飛揚懶得聽青狼廢話,只急急地四處去尋人。
青狼悠閒地跟在楚飛揚身後,繼續解釋道:“這陣法說好解,其實也不好解。凡中了陣法之人,若無外力相助,只怕要生生世世困死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在你們兩個在陣裡迷迷瞪瞪地時候,在下就順手把那樓小夢給捉了,如今捆成個粽子掛在那邊樹上呢……”
“書影!”青狼在說些什麼,楚飛揚全沒聽見,只在看見了前面一個半倚在樹上的身影時急喚了一聲,衝上前去。
“醒醒,書影,你沒事吧。”楚飛揚搖了搖君書影的肩膀,又捧起他的臉揉了揉,看他漸漸回過神來,才放下了心。
“我……我沒事。”君書影站了起來,四下看了看,有些微的茫然,片刻間又恢復過來。
三人將那被青狼捆得結結實實的小賊拎到船上,蕩地槳慢悠悠地離了這小島。
那小賊看上去竟是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孩子。也不知青狼對人家做了什麼,弄得他一看到青狼就一陣臉紅臉白的,好不精彩。
君書影站在船頭,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小島,有些出神。
楚飛揚走到他身後,陪著看了一會。而後咳了一聲,問出一句他最想知道的話:“書影啊,我問問你。你在中了那陣法的時候,都夢到了些什麼?”
君書影聞言一頓,才轉過身來,神情複雜地看了楚飛揚一眼:“你真想知道?”
楚飛揚神色懇切地點了點頭。
君書影低嘆一聲,面向遠方,慢聲道:“一統江湖,威凌天下。”
楚飛揚聽了愣怔了半天。直到君書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回船倉,楚飛揚還在發愣。
好半晌,楚飛揚掩面低嘆一聲:“我這邊廂兒女情長期期艾艾,你那邊就金戈鐵馬征戰江湖。唉──作孽啊!我楚飛揚是作了什麼孽啊!你說謊!”
六一番外……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