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服,內襯雪白襯衫,更顯氣質英偉,氣質不凡,他含笑看著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深情和專注,每一縷視線都鐫刻著曖昧的誘惑。
夢裡的自己只覺得滿心歡喜,在江哲麟的牽引下,旋轉如風,舞姿翩翩如蝶。跳到最高*潮的時候,鐘意聽見一把空靈純淨的女聲,自身後輕輕響起。江哲麟的表情遲疑數秒,握著她的手不由鬆脫,鐘意感到自己被一股強勁的離心力摜了出去,眼前的原木地板一節節坍陷下去,自己兜頭跌入漆黑的無底洞裡,五臟六腑被拉拽著下墜,鐘意聲嘶力竭的想呼喊出聲,嘴巴卻像被一塊溼布矇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甜膩的音樂聲還在繼續,鐘意驚恐的發現,江哲麟面色如常,她原來的位置已經由一位面目模糊的女人取代。他們站在坍陷邊緣笑得格外開心,江哲麟甚至還衝她懶散的招了招手……
鐘意記得自己每次都是哭著醒來,墊在頭下的枕頭濡溼一片,寒意浸透髮絲,有種讓人絕望的孤涼。
右側的床位始終空蕩蕩的,既沒有清淡的白麝香味也沒有一絲凌亂的痕跡,被丟在床頭櫃上的雜誌封面上,甚至已經起了一層薄灰。
鐘意用手指捻起那層細膩柔軟的灰塵,在指腹間輕輕摩挲,忽然想起一句話,直到沒有了,才知道,是真的沒有了。
鐘意跨進格子間,隨手抽支筆夾在指間慢悠悠的轉圈。
鐘意正歪著頭一門心思的發呆,只聽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還沒等她回過神,賀玫專屬的尖刻聲音便在耳邊炸響:“小鐘,我不懂攝影,這裡有組照片,你幫我點評點評吧。”
一疊照片猝不及防的闖入視線之中,鐘意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不由眯起漸漸發澀的雙眼,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手裡的鋼筆化作一道銀弧飛了出去,砸在書架上,嗡嗡的響。
鐘意扭過頭瞥了一眼賀玫,粲然一笑,捻起其中的一張煞有其事的點評起來:“這組照片,構圖完美,紋理豐富,很好的烘托出畫面中的主角,也是行話中常常說的‘興趣點’。而且呢……”鐘意頓了頓,平谷無波的目光猶如一雙鬼手,涼絲絲的掠過賀玫的後頸。
賀玫忽然覺得渾身一涼。
“這張照片立意頗為貼近生活。嘖嘖,這主角之一,不就是我老公麼?”
賀玫被鐘意看得發虛,色厲內荏的冷笑道:“那你覺得,這麼優秀的一組照片,是不是該見報?”
鐘意的手指頓了頓,沿著江哲麟英俊無匹的側臉線條淺淺劃過。平心而論,這組照片真的很美,大蓬大蓬盛開的鬱金香中,江哲麟或駐足或沉思或微笑,俊朗的眉宇下一雙黢黑的眼睛,像是能透過照片看到人的心上。旁邊那位美人似乎是城中頗有名氣的社交名媛秦蕊,琴棋書畫,八國外語,無一不通。美人穿著藕色的連衣裙,襯得一身雪膚玉肌,格外耀人眼目。
鐘意心裡劃過一絲猝痛,猛然間湧上一股自暴自棄的挫敗感,她斜著眼睛掃過賀玫,笑容如同罌粟花般慢慢綻放:“賀玫,過來。噓,不要看你後邊——這裡每個人都想看我的笑話,可是,為什麼站出來指著我鼻子問的,只有你一個?”
鐘意的笑容愈發愉快起來:“這是因為,所有人都不肯當這個倒黴蛋。他們等啊等,總算等到你這個蠢貨,在替他們擋去風險的同時,又滿足了他們的窺探欲。賀玫,被人當槍使的感覺不好受吧?哦,還有,你該不是忘了,這兩位是什麼背景吧?被晨間開了倒沒什麼,要是在偌大的A城找不到立錐之地,這種滋味,嘖嘖,我保證你嘗過一次,絕不想再來第二次。”
“鐘意,你敢!”
“不不不,我不敢。”鐘意謙虛的搖了搖頭,“只要這些照片進了印刷廠,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爭先恐後的教訓你。”
賀玫的臉頓時血色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