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的。」
「不不,夫人,你在我心目中,永遠美麗如白芙蓉。」
「呵呵呵,陸宜,你在方中信處學來這一套油腔滑調?」
提到方中信,我黯然垂頭。
「別難過,你令他快樂過,那才是最重要的,」她拍著我的手。
我略為振作,「夫人,那位先生好嗎?」
「好,怎麼會不好。」夫人笑。
我也微笑,我們都知道那位先生的性格。
夫人比從前更開朗更具童心。
「他的心與脾都換過,前天才隨大隊出發到月球寧靜海開會。」
「他真是沒法停下來。」
夫人搖搖頭,雙目中充滿憐愛。
她愛他,這許多許多日子來。她都愛他。
真幸福,兩人可以白頭借老,活到現在。
我大膽地、輕輕替夫人撥動耳畔之銀絲。
呵朝如青絲暮如雪。
我問:「夫人,你怎麼找到我的?」
「納爾遜三世與我們一直有來往。」
「是的,他幫了我一個大忙。」
「他為你擔了很大的於系。」
「是,我知道。」
「他令你一部分的腦細胞暫時麻痺,瞞過儀器,放你記憶歸原。」
「我很感激他。」我由衷說。
「他說他讀了你的記憶,被你感動……他認為這是你私人的記憶,與國家大事完全無關。況且你又是他父親的朋友。」
我點點頭。
「你要好好保持這個秘密,」
「是。」
夫人嘆口氣,抬頭眯著眼睛,「陸宜,你覺不覺得,天氣越來越壞了?花糙樹木部受影響。」
「一定的,以前我們那裡,空氣不知多好,山明水秀。」
湖如明鏡,在星光下,可以感覺到一頭一臉醉人的花香,與相愛的人在一起,一寸光陰一寸金。
夫人隨即說:「老了,老了就會懷舊。」
「不,夫人,確是比現在好。」
她又呵呵的笑,「令堂無恙?」
「她很好,謝謝。」
這個時候,有一位老先生急急朝我們走來,揮舞著手杖,我從沒見過走得如此快的老翁。
我不用猜也知道,這是那位先生到了。
我連忙站起來,想去攙扶他。
他瞪我一眼,閃開,好一個頑皮的老人家。
夫人說:「你瞧礁這是誰?」
他定晴留神看我,「你!」
「是我,是陸宜。」
他怪叫起來,「你倒是駐顏有術!」
我啼笑皆非,又不敢出聲,畢恭畢敬地站著。
「啼,」他說:「老原念念不忘於你,到處找你,這傢伙對你一見鍾情,可惜他今年已是個七十歲的老頭子,來不及了。,他惋惜地攤開手,「老原一生所有的都是得不到的愛。」
夫人笑著責怪說:「你看你為老不尊的樣子。」
他哈哈笑起來,象是把世上一切部勘破,了無牽掛。五十年前,他正在尷尬階段,如今大徹大悟,無色無相。
「來,」他對他夫人說:「我們走吧,別理這些娃娃。」
「夫人,」我追上去,「我——」司機已禮貌地把我擋住。
我住了嘴。
不應太貪心了,已經見過面,夠了。
夫人轉過頭來,對我露出嘉許的目光。
我回到原來的長凳上去,心如明鏡臺。
「媽媽——」妹妹跳著回來,拖長聲音叫我。
我摟著她。
「媽媽,有一件事我想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