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中計卻本不是鰲戰的本意,如果讓他督戰,必定會選擇夜戰,夜晚有利於前方刺 探的城下陷阱的斥候隱蔽,尋得陷馬坑與陷阱之後,再回報大軍。鰲戰靠在攻城車上,看著 後方遠去在戰車之上的宋一方,還有旁邊跨馬的陳志……唉,畢竟我只是一名先鋒軍統領而 已,而這個頭銜在這場戰役之後是否能保留下來還是個問題。
先鋒軍紛紛向後退,在大軍陣中的宋一方見此情形忙拔出手中的佩刀,一刀砍在戰車之 上,對傳令兵喊道:“傳令下去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傳令兵接了令旗,轉身看著已經被漫天箭雨覆蓋的武都城下,有些膽怯,畢竟自己去傳 令也得冒著丟失性命的危險。傳令兵一咬牙,翻身下馬,徒步向城下跑去,跑了一陣,忙 將手中的令旗塞入盔甲之中,擔心城牆之上的弓箭手發現了自己是拿著令旗的傳令兵,到時 候自己就變成人形刺蝟了。
此時,戰車上的宋一方又喊道:“傳令其他四門外的軍士,全力攻城”
陳志忙要伸手阻止,但宋一方手中的四支令旗扔了出去,四個傳令兵從地上撿起令旗, 跨馬向四個方向奔去。在馬上的陳志看得很清楚,那城外已經不知何事挖出了無數的陷馬坑 和落車井,就算四門外所有的攻城車等利器都推上去,也無濟於事,雖然不會全部都落入陷 阱,但三分之二幾乎都會無法動彈,這樣一來,剩下的那些能靠近城牆的雲梯車完全就是送 死。
陳志看著宋一方,微微搖頭,這名統帥未免太意氣用事了。
懷揣令旗的傳令兵一邊躲藏一邊在城下尋找著鰲戰,周圍不時落下射下羽箭,還有一支 剛好將他偷窺上的紅纓給射落,驚了他一身冷汗,他伸手摸了摸頭盔,從嘴裡吐出一口含著 泥土的唾沫,在瀰漫的灰塵中注意尋找著鰲戰,終於在一輛攻城車之後看見靠在那不知在想 什麼的先鋒軍大將軍,忙打了個滾,從一輛戰車後翻出,俯身疾步跑到攻城車之後,剛要到 鰲戰面前,突然看見鰲戰起身向自己撲來,隨後將自己扯到一邊。
等傳令兵回過神來,才發現剛才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經刺上了十幾支羽箭。
鰲戰將傳令兵拖回到攻城車後,罵道:“蠢貨陣前敵軍弓箭範圍之下,怎可跑得這樣魯 莽”
傳令兵笑笑,從盔甲中取出那支令旗,將上面的灰塵拍去,遞給鰲戰道:“大將軍說了 ,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鰲戰拿過那支令旗,看了看周圍已經中箭倒地再也不會起來的軍士說:“退縮也是死, 不退縮也是死。”
傳令兵此時才注意到周圍遍地的屍體,還有城下遠處那些充當掩護的步弓手,死傷絕大 部分,還有一部分人已經被箭雨給壓得躲在戰車、攻城車和雲梯車之下不敢出來。
城牆上,我揮手叫停了所有的弓箭手和弩弓手,所有人幾乎同時將身子全縮回了箭垛之 中,領頭的隊長和身邊的幾名傳令兵都用一種興奮的神色看著我,因為這算是初戰告捷,雖 然只是這場戰役開始的一個小插曲。
我問周圍的隊長:“統計下這面城牆之上,死傷了多少弟兄,現在先將死傷的兄弟給撤 下去,快。”
那隊長回答也快,回身走了一圈後,回報道:“按大人戰前的吩咐,開戰之後每隊隊長 都及時統計麾下的軍士傷亡人數,這面城牆之上死了五十名弟兄,重傷二十人,輕傷四十五 人。”
我點頭,呼了一口氣:“還好,反字軍的陣亡的人數必定是我們的數倍之上,先將死傷 的兄弟撤下去,隨後所有人弓箭上弦,另外將早先製作好的硫磺餅給搬出來,還有城門之上 的那些澆了火油的稻草,一旦他們用攻城車撞擊城門,立刻扔下去”
隊長領命之後,帶著幾名傳令兵俯著身子向兩側散開。我看著他們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