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昭國立後,朝廷花了大手筆將此地填了,在擴大京都內城面積的同時,還就近解決了廢料疏散問題,永遠解除了城南這處死地對京都居民造成的安全威脅,也是人力對抗自然威脅的一次成功。
不過泥沼雖平,泥沼旁的未名湖卻留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泥沼吞噬了太多人的生命,枉死怨靈不散,還是它本身存在土質上的惡劣問題,與泥沼相鄰的未名湖湖水常年呈現一種幽綠顏色。
工部受命帝王,現在考慮的問題是如何淨化這湖水的怪異顏色,而不是像之前填平泥潭那樣,簡單直接、但耗資沉重地填湖。
人離不開水,而挖過渠造過池的人大多都瞭解,不是任何地方挖個坑便能留住水的。湖乃大地靈眼,任何地面自然形成的有貯水能力的湖泊,都是天賜資源。未明湖旁的泥沼絲毫沒有用處,但這片面積龐大的湖泊,若治理出成果,卻是為昭國謀了一項重大財富。
岑遲解釋這個問題到後頭,行走在竹林間的小薔想到腳底下的土地曾經吞噬過許多人的生命,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好她沒走在那幽綠水色的未名湖畔,不然她恐怕要渾身發抖不止了。
然而同行的封、田二人卻是因為岑遲的解答話語,想到了當年工部拆舊城建新城,兼顧填充這片殺人泥沼時的宏大場景,心情不禁有些昂揚。由這一大片靜謐竹林回想到曾經這一大片地段全是吃人的泥沼,這倆名相府護院不禁也心生撼動。
其實岑遲解答的這個問題,距離今時並不遙遠,大約是七年前發生的事。然而因為朝廷對於此事主動的存有保密態度,外加此地最終也沒有建設成為商業繁華區,人流量不大,所以時隔幾年之後,便少有人聊及此事,也少有人對此事感興趣。這些過往就如砌在牆裡的石頭,安靜冰冷的壓在了地底下,被一片翠竹緊密交織的根莖掩蓋。明明只是幾年前發生的事,乍一被人全盤提起,竟像是塵封了很久似的。…
或許只有等到哪一天,未名湖的湖水不再幽綠,不再對人的視覺和身體造成影響,這一片地方自然會成為熱鬧商區,才會有人在此對於此地當年的創舉熱烈討論吧!
不過這不代表現在就不可以有人知道和提起此事,不過是提的人非常少罷了。而當岑遲甫一提起此事,兩名考慮事情的態度完全不似女子那般狹隘的相府護院頓時感覺震撼不已。
然而一路上令這二人感覺震撼的事,好像也就是這一件而已。
這主要還是因為岑遲的回答,都是面對小薔而言。封、田兩名護院雖然一路同行,但一句話也沒有插嘴。而小薔,只是相府一個侍女,能問出什麼大問題?多的不過是女子心懷的那種瑣碎的問題。
待到一行四人到達小廟,就連這種瑣碎無聊的問題也沒有了。
到達廟門後不久,岑遲和小薔都沒身於小廟緊湊層疊的建築之後。刀不離身的兩名相府護院無法入內舍,呆在素靜室內的倆人終於感受到了真正的無聊與枯燥。這一路行來,心裡剛剛對岑遲燃起的一絲敬意也被這種無聊與枯燥沖淡了,更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忽然對岑遲產生了另外一種看法。
在剛才那番一共只有兩句話的對話之後,桌旁對坐的封、田兩人都沉默下來。
他二人既是透過丞相史靖的考驗,擔過重任的人,其心性當然不同於相府一般僕役,至少不是嘴碎話多的那種型別的人。然而沉默不代表他們心中沒有思考,片刻之後,那坐於桌左,之前先開口的相府護院封九又說道:“我很不解,這樣的才子怎麼會喜歡來這種地方,跟一名和尚成為好友。”
“誰知道呢?”端正坐在桌子右邊的相府護院田七,此時正垂目望著擱在膝上的那把佩刀,隨口應聲道:“府裡的那些上賓似乎都有各自不同於常人的愛好,咱們只能對相爺安排的事盡責,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