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夜沉吟一下道:“我要勸你一句,和幾個老友告別可以,但不要和軍隊告別,會被某人猜忌的,正如你剛才所言,這個時候要低調隱忍,和軍隊告別太敏感了。”
李延慶醒悟,連忙施一禮,“多謝張公金玉之言,延慶記住了。”
張叔夜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去吧!希望我們還有合作之日。”
“一定會有!”
李延慶隨即向張叔夜告辭,他和湯懷、牛皋以及劉等人一一告別,便騎馬離開了軍營,向濮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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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李延慶返回了汴京,一行六人騎馬穿過寧靜的遠郊田埂,漸漸走進了熱鬧喧囂的汴京城外,店鋪一家接著一家,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牽著滿載貨物的駝隊,人頭簇簇的茶店,汴河內的船隻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李延慶竟有一種恍如入世的感覺,一切都讓他感到如此親切,但又如此遙遠。
“快看,寶妍齋的船隊!”楊光忽然指著汴河上的一支船隊大喊。
李延慶也看見了,只見一支由大約二十艘大貨船組成的船隊正穿過虹橋,向已經近在咫尺的碼頭駛去,船頭上各插著一面紅色三角旗,上面寫著寶妍齋三個黑色大字,船隻的吃水線都很深,運載著沉重的貨物。
“我聞到油脂的味道!”莫俊微微笑道。
莫俊曾在寶妍齋做過幾個月的賬房,對寶妍齋的貨物流程頗為熟悉,他知道寶妍齋最重的貨物要麼是油脂,要麼是香料,如果是香料,兩岸都會聞到濃濃的異香了。
六人上了虹橋,李延慶用馬鞭一指前面的虹橋酒館笑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喝杯上好的葡萄酒!”
眾人聽說能喝到葡萄酒,臉上都不禁露出了嚮往之色,他們一行六人,除了李延慶、莫俊和楊光,還有三名李延慶的親兵,原本是种師道在河東道的親兵,後來跟隨李延慶,而且都姓張,李延慶便隱去了他們本名,給他們起名為張虎、張豹、張鷹,是三個極為高大雄壯的年輕漢子,武藝均十分高強。
在汴京大街上出現六個騎馬之人,一般是很少見的,除非是軍隊,或者權貴家丁,雖然他們都穿著普通的布衣,但那種強大的氣勢還是令街上人刮目相看,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李延慶等人在酒館前翻身下馬,酒館掌櫃和兩名夥計迎了出來,掌櫃陪笑道:“幾個貴客要吃點什麼?”
汴京人中午一般去茶館而不去酒館,講究過午不食,但軍隊在戰爭時期中午都有一頓加餐,以補充體力,所以大家都習慣中午要吃飯了。
李延慶笑問道:“有什麼吃的嗎?”
“各種吃食基本上都有,熱一熱就可以了。”
“有冰鎮葡萄酒嗎?”楊光一臉期待地問道。
掌櫃臉上露出為難之色,“我們有上好的京兆葡萄酒,但沒有冰鎮,現在很難買到冰塊了,不過可以用井水冰鎮一下。”
“那就用井水冰鎮。”
李延慶扔給掌櫃一錠銀子道:“先來六瓶葡萄酒,其他菜只管大魚大肉上,儘快一點。”
掌櫃捏著沉甸甸的銀子,滿臉堆笑說:“六位請上二樓靠窗坐,馬就拴在門口,各位都看得見!”
眾人將馬匹交給了夥計,一起向樓上走去,因為是中午的緣故,客人不多,一樓基本上沒有客人,二樓十幾張桌子,只坐了兩桌,李延慶剛走上樓,便有人驚訝道:“啊!是少東主。”
只見一張桌子前的幾名客人都站起身,李延慶認出其中一人,竟然是很久未見的洪大志,另外幾人也是寶妍齋的賬房,眾人卻認識莫俊,紛紛上前見禮。
李延慶笑著問洪大志,“怎麼中午吃飯?”
洪大志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這兩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