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覺就像是兩年前,別人偷了我幾千塊錢,金額不大不小,時間一長我也就忘了。但兩年後,這件事情被重新提起,我對這幾千塊錢又有了些疙瘩。正當我挺直腰桿子以債務人的身份出現時,對方卻說,不好意思,我當初是因為我急著去墊付手術費,沒經過你同意,先問你借了幾千。這一下子讓我的情感出現了偏失,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傻傻地望著他,習慣性地說:沒關係。
從小我們所受的教育便是“對不起”和“沒關係”,就像“謝謝你”“不用謝”那樣的孿生配對一樣。我們小時候,哪裡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之類的改革春風啊。
王軒逸轉過身來看著我,歪著腦袋問我: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
電梯的面積其實很小,若均勻有效地分佈,利用好空間的話,站四個人剛剛好。但他忽然的一轉身,站在了電梯正中央,我一時覺得空間壓迫感強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我被逼在角落裡,看著眼前的三面牆以及正前方都是王軒逸歪著腦袋的模樣,瞬間覺得大有電影裡千軍萬馬逼向峽谷的特效。
我忽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地成功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你們家這麼有錢,為什麼住這麼小的單身公寓?你們不應該住別墅嗎?
我腦子很快開始演算起數學比例應用題來:中天一個普通職工的收入是10萬一年,一般來說外企500強裡面高層的收入是普通職工的70…100倍左右,那王軒逸的收入差不多應該為800萬左右,這其中還不含各類股份等雜項收入。
800萬的意思是,我每個月稅後4000,再加上林大人給我的3000補貼,意味著我不吃不喝80年所能達到的高度。
我的數學看來是學得不錯,在電梯門開啟之前,我最終計算出了這個殘忍的數值,不禁感嘆這真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年代,然後又沉思道,什麼時候先富帶動後富的年代才會來臨呢。
王軒逸先一步走出電梯,邊走邊對著前方的白牆說:房子太大,顯得寂寞。
我看著王軒逸的背影,不禁再次感嘆:有錢人的寂寞真是高品位。
喝粥
昨天搬家生活太過於勞力勞心,直到今天上午9點,我仍處於深度睡眠中。而在以前的週末,9點我已在床上吃完早餐,並準備新一輪的睡眠了。
我之所以準確無誤地知道9點我睡得死沉的事,是因為在此時,天殺的門鈴聲響起,響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讓我在床上挺屍狀態中忽然驚醒,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大概門鈴自打從它在這裡安家落戶之後,沒遇上如此高pinlv高負荷的用量,一下無法適應,奉獻出最後一點電量,勉強地把一首纏綿銷魂的“兩隻蝴蝶”拉伸得更為纏綿和銷魂。
我遊離地走著S型路線,摸到房門的時候我頓了頓。昨天在這房門內外發生了太多離奇的故事情節,我被折騰得身心俱疲,在電視上看再多的帥哥也無濟於事。除非開了門,這些帥哥排隊在外面給我送愛心早餐,我就適當原諒一下。
我看了看門後觀衣鏡中的自己,順手拿了把簪子將雜亂的頭髮卡在腦後,看上去精神了些,才將門開啟。
門外站的果然是個帥哥。帥哥果然是給我送早餐來了。
王軒逸穿著昨天晚上那套白色運動服,戴了一副沒有鏡片的粗框眼鏡。對於這種專為單眼皮眼睛準備的眼鏡,我是有點鐘愛的。但我更鐘愛的是他手裡捧的皮蛋瘦肉粥。
王軒逸笑著看我的眼神飄過那碗粥:今天上午早飯做多了,給新鄰居捎一份。
我的理論終究還是正確的。大多數修長的手都是為彈鋼琴和舞菜刀準備,林大人是個意外。只不過,我有點敬佩這位年收入是我終身收入的副總大早晨熬粥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