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道:
“別有洞天是不是就是說這個地方的?”
“你說呢?”陳乾以問作答,沿著石板走到湖邊停下,回頭對林惜南招招手。林惜南聽話地跑過去。陳乾低頭在地上巡視著,突然發現什麼似的,蹲了下去。再站起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塊片石。林惜南自小便是在河邊玩大的,他要做什麼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陳乾把外套換到左手,身體微微右傾,手腕兒旋動,片石脫手而去,在湖面連打五個水漂,然後沉下去。一圈圈漣漪散開去,攪亂一湖平靜。
陳乾滿意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回頭挑釁地看向林惜南。林惜南笑笑,眼睛卻在地上搜尋著。很快便找到一片半個手掌大小的片石,握在手裡掂量了一下,身體姿勢幾乎沒變,反手擲了出去。石片在尚未完全平息下來的湖面上蜻蜓點水般掠過,點上水面,又彈起來,向前躍起一條優美的弧線,落下,又彈起,像是芭蕾舞蹈家輕盈的跳躍。一連七八個起落,終於收勢,優雅地落地。林惜南看著那一波波暈染開去的豰紋,滿足地嘆息了出來。
自戀結束,轉頭看見陳乾還吃驚地看著她,好笑地解釋道:
“我記得有跟你說過我家在農村吧?小時候我媽去河灘放牛,我就跟著去玩水,最上手的就是打水漂了。”
陳乾這才收起驚訝,推推眼鏡,尷尬之色頓時消弭。
“惜南,國慶節可有安排了?”
林惜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轉移話題了。
“回家去,帶老媽去醫院複查,然後還要秋收。”
“本來還想著叫你一起去自駕遊呢,”陳乾頗為遺憾,但很快又釋然,“以後總還有機會的。你閒時都做什麼?該不會就是看書吧?”
“恭喜你,答對了。”對於這一點,林惜南也覺得頗為無奈。她愛做的那些事情裡,唯一還能被人稱作娛樂估計就是閒看山水,如眼前風光旖旎的湖泊。景曉陽為了把她改造成一個有“生活情趣”的女人,曾試過把她拖著在S市的商業區瘋狂介紹香水名牌,試過把她綁到娛樂城裡瘋玩兩天兩夜不合眼,試過把她的書連同借書證打包藏了一個月……可最後,那瘋女人還是認了,連打羽毛球都能想到要先看書看比賽研究技法的女人,她改造不了。
陳乾再次推眼鏡,興許是被噎住了,頓了好一會兒才清清嗓子,提議道:
“以後約你打球?”
林惜南收回神思,偏了頭看他,臉上有些發熱:
“你確定要和我打球?”
陳乾看她認真的樣子,遲疑了一下:
“不可能什麼球都不會吧?”
林惜南笑了,不過陳乾看著她那笑,卻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彷彿小白兔遇到笑著麵皮的大灰狼。
“那倒不至於……羽毛球,只會這個!”
陳乾吁了口氣,說:
“奉陪到底。”
第二十章(中)
這一年中秋和國慶連得緊,C中大發慈悲,慷慨地給了高三七天假期,三天在十一,四天在十一前。林惜南現在越來越不把規矩放眼裡了,翹班都不帶打個招呼的,所以一到時間就溜回家去了。
從J市到小河鎮那一路上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秋收景象,林惜南坐在車上看著割稻的人們汗水直流,稻穗觸到面板上那種刺刺毛毛的難受感覺彷彿就在身邊了,只待她一扭身就能把她扎個天翻地覆。今年老林一個人收稻子,估計已經累得只剩喘氣的份兒了吧。
到家的時候已是黃昏,老林晃盪著兩隻籮筐把新收的稻穀挑進了堂屋。林惜南走進門時,老林正把扁擔豎在右手邊,左手狠狠抹了把臉,黑黝黝的面孔在昏暗的屋子裡也似乎閃著光。空氣中瀰漫著米飯的香味,廚房忽然傳出一聲炸油的“哧啦啦——”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