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方才所指的是何人?”
“你們忘了,周家還有個奴隸,前些日子還來了個還債的主兒?”
“小姐可是說馬廄里居住的那兩個人?”
“正是!”
“走,去馬廄看看!”
經周欣然這麼一提醒,姚田似又看到了查獲那賊人的希望。可天知道,沈雲城心裡現在有多矛盾,一面是他的恩人周家,一面是娘說虧欠之人秦家,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對?一時間,竟有些左右為難了。
眾人到達馬廄時,看到的一幕是王叔正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在抽打著在地上的漫修,身上的那件本就血汙的衣服此時更是慘不忍睹。同時,旁邊要磨面用的豆子灑落一地,葉子奇正在老老實實的將豆子捧起放回袋中。一見眾人來時,葉子奇不自覺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而眼睛,則直盯在了周欣然身上,女人,還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住手!”姚田平素最看不慣的就是倚強凌弱,哪怕是那脖頸處露出“奴”字的最下賤的奴隸呢!
“怎麼回事?”周欣然看到漫修被打,實則還是心情很好的,於是緩緩的問道。一見小姐問話,王叔也便收起了他的長鞭,規規矩矩的過去回話道,“回小姐,這賤奴,讓他磨面,他居然把豆子都弄撒了,可不是該打?”
“就因為這,將他打成這般模樣?”姚田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姚副將,他,是奴隸!”王叔將最後的“奴隸”二字咬得特別重,彷彿在提醒姚田,不能將他和人一般對待的。
本要找受傷之人,眼前這個可是絕對的傷者。只見地上的這奴兒身體因為疼痛有些蜷縮,頭上的散發也凌亂至極,甚至遮擋了容貌,隱約卻是能見到臉上也有血跡,腳上的鎖鏈此時還被拴在了旁邊的石磨上,讓他根本躲不過鞭子的抽打。偶爾能聽到的幾聲微喘,才能證明此人現在還是活著的。至於傷,渾身都翻開了張牙舞爪的口子,根本無從查證那飛鏢留下的小小傷口。
關於這奴隸一事,姚田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偏偏漫修來的那幾日他還是躺在床上養傷的,因此知道的並不詳盡,只是聽說原先就是小姐欣園中的一個奴隸,後來逃脫了,現在又被抓了回來。
這是周家的私事,姚田無權過問。但是他此次重傷不能隨軍出征,留下來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周夫人和周小姐的安全,有人夜間入侵周家的主院落,他就責無旁貸了。
這奴隸,有機會偷入周將軍的主院落嗎?如果真是他,目的又是什麼?
不得不說,地上這奴隸渾身的傷的確引起了姚田的懷疑。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他人對飛鏢傷口的查證。可是,如若真是這樣的話,此人得有多大的忍性,才能用這般的代價來換取短暫的相安無事?而這隱忍的背後,又有多少血淚在支撐著他?又需要多少血淚來彌補這份隱忍呢?
姚田不敢確定這奴隸就是夜探將軍院落、被毒鏢所傷的那人。但自己也不知為何,就是情不自禁的把眼光都聚集在了這奴隸的身上。或許是因為搜遍了整個周府,也沒找到要找的人,不甘心,才要把這找到罪人的希望統統都壓在這個受傷的人身上吧。是不是自己太過自私?他只是個奴隸,也是個可憐之人!這奴隸剛來時,不也聽說被吊打了三個日夜嗎?那個時候不是也沒有一個人去幫他嗎?為何今日這奴隸的捱打在自己的眼中就這般的刺眼?是因為親眼看到了不忍,亦或是同情,還是對其的鄙夷呢?
姚田也不知為何,竟會突然想起兩年前陝西秦鳳路軍營中的陳濤。或許,陳濤與眼前的這個奴隸在什麼地方比較相似吧,姚田如是想到。
此時王叔已經解開了漫修被拴在石磨上的鎖鏈,而這地上的奴隸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力,踉蹌的爬起了身,跪在了地上。那凌亂的長髮依舊遮擋住了他的面容,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