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能這樣?想去看看大舅也出不了門兒。
眾人笑。
關善耕:大姐,這事兒你可賴不著佑山他爹。我記著我大姐夫活著的時候你就這身子骨兒。那會兒他可是活人,那是誰纏著你啦!
舒老太笑:那會兒他也有一半兒的魂兒在陰曹地府裡頭,不然我怎麼老是病病歪歪的?
關善耕:大姐,那是你壓根兒就有病。
舒老太:可那會兒我沒這麼多病。你大姐夫那個死鬼臨死那會兒說過“你放心,到了那邊,沒事兒我就回來看看你,你也別害怕,沒事兒我就回來給你作幾天伴兒。”你說這死鬼回來給我做伴兒,我這身子骨能好受嗎?
眾人笑。
佑山:媽,你就是整天疑神疑鬼地瞎想,沒病也想出病來了。
舒老太:去!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上!
眾人又笑。
吳梗:太太,大東家這一路上也累了,也餓了,咱給大東家、四丫頭接風,得備桌啥樣的酒席?
舒老太笑:光顧說話了,把吃飯的事兒給忘了。滿星,你和佑山去張羅吧,你大舅沒挑兒。
吳梗:太太,大東家沒挑兒,這都知道,可四丫頭有挑兒。
四妹:二哥,我看你也得找個老伴兒管管你了,是不是想媳婦想出毛病來了?
眾人笑。
635、秋日。日景。李富銘家中。李春安坐在外間。李富銘拎著一隻提包從裡間出。
李富銘:春安哪,龍崗縣咱是不能待下去了,我再去趟省城,走走關係,看看能不能儘快回到省府去。
李春安:爸,我不想走。
李富銘:不想走也得走!這個時候了,還惦著四姑娘!你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把腿絆得這麼死?要知道,一個堂堂的男子漢,要是被女人絆住了腿,他這一輩子就沒法有出息!
李春安:爸,咱就是不走又能咋樣?我就不信誰能把這事兒查出來!
李富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叫四條人命!真要是露了餡兒,我這一個小小的縣長是保不住你的!
李春安:爸。
李富銘:別說了,這件事上,你必須聽我的!沒什麼好商量的。
李富銘出。
636、秋日。日景。舒老太房中。善耕、四妹坐在舒老太身邊。
善耕:大姐,這是老爺子打發我和四妹特意來接你的。銀秀成親,你的姪女,也是件大事。當姑的要是不去顯著不好看。
舒老太:善耕呵,不是我不去,你瞧我這身子,沒病見風倒,走到哪兒拖累到哪兒,去了不是給大家夥兒添麻煩嗎!
關善耕:大姐今兒個說話就是不中聽。你要是能去別說不麻煩,就是麻煩,大夥也樂意。真要是麻煩點兒倒好了,好讓孩子們有個孝敬你的機會。再說了,你老在家裡窩著,沒病怕也窩出病來了。出去走走,換個新鮮的地方散散心,這病沒準兒就好了呢。大姐要是去,縣裡的幾個醫生都是留過洋回來的西醫,順便再讓他們給你看看病,真要有啥毛病,讓他們用西醫的招兒給大姐治治。這西醫也有些絕招,要是治好了,總比你一天天病病歪歪的強吧?
舒老太:喲,我可不讓那些洋大夫看。今年春天,佑山也不在哪兒請來那麼一個洋先生,拿個管子在你身上聽,聽完了又拿個玻璃管子嘬了藥水兒往你身上扎,結果折騰了兩天也沒見好,倒把我折騰煩了,硬讓我給趕走了。這洋大夫哪趕咱們的先生,三個手指腕上一搭,寸關尺摸透了,啥毛病都給你瞧出來了,抓些草藥一熬,香噴噴兒、熱乎乎地一喝,就當是喝杯苦茶了,舒服!比那洋大夫強多了。
四妹:大姐這是吃藥吃慣了,把藥都當茶喝了。
舒老太:誰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