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重下樓。
949、鐵順拎茶壺,端茶盤上。
950、鐵順進屋,給三人沏茶,倒茶,遞茶。完畢。
鐵順:先生,還有啥吩咐?
仇佔印:夥計,你是這城中人?
鐵順:城裡生的,二十三年沒去別的地方待過,最遠到過省城的邊兒上。縣城裡的地方你儘管問,我不知道的,別人你也就別問了。
仇佔印一笑:我是打聽個人,就是在這城裡住的。
鐵順兒:哪一位?
仇佔印:姓仇,叫仇佔伍。
鐵順:喲!巧了!我們都是關家的夥計。佔伍在關家的西城子燒鍋當管事兒,外加關家的半拉兒管家。是我們大東家身邊撐事兒的。請問幾位是佔伍的什麼人?
仇佔印:噢,我是他叔伯兄弟。我家原也是東北的,後去了關內。這是剛回來。
鐵順:那等著,我去把佔伍叔給你叫來。
仇佔印:那就讓你受累了。
鐵順:沒說的,一家人。
951、初春。日景。關家隆緣客棧。鐵順下樓。到櫃上。對關善耕、李繼重:大東家,掌櫃的,你們猜這樓上新來的三位是找誰的?
善耕:我們倆哪知道找誰的。
鐵順:找我佔伍叔的,是那個戴禮帽的,是我佔伍叔的叔伯兄弟。
善耕:喲,那不是自家人嗎?那你快去把佔伍叫來呀!
鐵順:就是呀!我這不先跟主子說一聲嗎!
善耕笑問李繼重:什麼時候咱倆又成主子了?哪天咱倆就得讓鐵順封了皇帝。
鐵順:得!大東家,我去叫佔伍叔去了,待會兒有客人來,別忘了給客人送水,倒茶。嘴勤點兒多問問;手勤點兒多帶手活兒;客人要叫,應聲痛快點兒!我走了。
鐵順出。
善耕抬頭看李繼重:他這是跟誰說話呀?這不是咱倆平常說他的話嗎?這會兒他成掌櫃的了。
李繼重笑:有他在這兒,你一天悶不著。常來住店的客人也願意和他逗嘴兒。還真就沒人能說得過他。
善耕笑:車、船、店、腳、伢,不死也該殺!
李繼重:大東家,車船店腳伢,這伢是指哪個行當?
善耕:伢行啊,中間牽驢的,一手託兩家,兩手拿刀兩邊兒砍。捏成一個事兒,中間漁利。一分錢本錢不用,只靠嘴皮子掙錢的行當。
李繼重:噢,明白了,媒婆子。
善耕:差不多吧。不過比媒婆子狠。沒聽人說嗎,伢行嘴如槽,吃人都不嚼。看看,囫圇個兒吞人。
李繼重:是呀?
善耕:還是呀,說一個人利害,動不動就說:這人真伢子,就是拿這行的人作的比對。這是在咱這兒,要是在京城裡頭,伢行的人你還敢跟他交朋友?他爹的錢他都想掙。
李繼重:真這樣兒啊?
善耕一笑:反正我也是聽說的。
952、初春。日景。隆緣客棧內。仇佔伍隨鐵順匆匆入。
仇佔伍:大東家在呀,什麼親戚?
善耕:鐵順沒跟你說嗎?叔伯兄弟。你上去看看去吧。
佔伍忙欲上樓。
鐵順:佔伍叔,你大我一輩,剛才我也不好跟你說,怕你著急。這當大家面兒,我就跟你說了吧。這仨男的之外,還帶來倆女的。
佔伍:女的?那是人家媳婦唄。那我著啥急呀!
鐵順:不是人家媳婦,是你媳婦,娃娃親!
佔伍:竟瞎說,我從來沒定過啥娃娃親。
鐵順:那你是不知道,那會兒你太小,娃娃嗎!你沒聽人說,還有指腹為婚的嗎?我就是,我媳婦就是那會兒我爹和人家指的肚子定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