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英轉變話題:「你決定赴美讀大學?」
「加州理工錄取我。」
「好傢夥,搶我鋒頭。」
家真靦腆地笑。
「爸希望你選帝國學院。」
「我想見見陽光。」
「都是世界文明的一級學府,錯不了。」
「家英,在海外,你可有聽到關於蓉島局勢的事?」
「那些都是謠言,國與國之間,同人與人關係相似,彼此妒忌,有人看不過蓉島繁榮向上。」
「為什麼有移民潮?」
「咄,人各有志,數百年來一直有人移居海外,有什麼稀奇。」
「爸有什麼話說?」
「爸忙工作,他正參與興建新飛機場,哪裡有空理會謠言。」
「這麼說,許家不打算搬遷。」
「家真,我們做得這樣好,成績斐然,何必思遷,是那些不得志的人,以為去到外國,會得別有洞天,真是異想天開,天方夜譚,外國有什麼不同?還不是資本主義,金錢掛帥。」
家英講得頭頭是道。
他問小弟:「與一新結了婚,會否去香港發展?」
「我一定會留在母親身邊。」
「這句話你自小說到大,希望會得實踐。」
「媽身體大不如前。」
「她寢食不安。」第五章一日半夜,許太太突然跳起來,側耳細聽。
她急急敲小兒房門,「家真家真,起來。」
家真惺忪問:「媽媽,什麼事?」
「電話鈴響了很久,是否你大哥家華找我們?快去聽。」
家真即時清醒,跑出房間。
哪裡有電話鈴。
屋裡靜寂無聲,什麼聲音都沒有。
「家真快去聽電話呀。」
家真緊緊摟住母親,他流下淚來。
看過醫生,只是說神經衰弱,耳鳴。
那一年,家真帶著母親到加州,原先租了一間小公寓,許太太看了,覺得狹窄,在舊金山電報山自資置了一層較大的公寓,那地段環境自然大不相同。
她輕輕說:「來日你結婚,這房子作為禮物吧。」
「媽媽,屆時我自己有能力。」
一新在旁拉了他一下。
他倆陪母親到那帕谷參觀釀酒。
許太太戴著寬邊糙帽,在山谷漫步,品嘗名酒,又有小兒細心服侍,汙染覺得上天待她不薄,漸露笑容。
她喜歡吃海龍皇湯,家真天天到餐廳打聽有無新鮮魚貨,又吩咐蒜茸麵包必需做得極脆等……
一新說他待母至孝。
家真說:「我不過是無事殷勤。」
一新問:「假如母親與我一同遇溺,你就誰?」
家真笑笑,「你會游泳。」
「嘿!」
「別老提這種無謂問題。」
許太太本來幾天就走,可是家真熱誠款待,她竟住了個多月,不但曬得一身健康膚色,且增加體重。
每逢週末,家真載她到處走,他們甚至到迪斯尼樂園排長龍,吃冰激凌,看煙花,買米老鼠手錶。
家英見母親樂而忘返,也趕來會合。
一見新居露臺看出去的海景,「嘩,媽媽偏心。」
許太太笑,「你肯來這邊住?」
他們三母子又說又笑,羅一新在旁幾乎插不上口。
家英問:「你冷落一新?她怪不高興。」
家真答:「她若連這個都不明白,我倆就沒有前途。」
家英笑,「呵,這般大男人口氣。」
「明日我們去聖地亞哥,你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