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與心理醫生接頭,約好時間,由女傭兼司機接送。
家真返回實驗室,與日本新力通了一個電話。
「我是加州理工許家真,找貴公司山本先生,他不在?請同他說,許願意出售一項專利,請他回復,是,山本會明白。不客氣,再見。」
家真不願再問家裡掏錢,他已成年,他應該接棒。
下午,他在家裡看書。
昆生帶了許多水果上來,又買了紅米煮粥。
許太太徐徐醒來,慢慢梳洗,換過便衣,略為精神。
她說「加州氣候適合我。」
想一想,在手袋中找到小瓶杜松子酒,斟出喝一口,舒暢得多,上了癮不自覺,但是不喝,雙手會得微微顫抖,而且心慌意亂。
她喝了一碗粥,誇獎昆生幾句。
「祝小姐家裡還有什麼人?」
「阿姨叫我昆生就行,我家有父母兄弟。」
「做什麼職業呢?」
「我們全家是醫生,父母管眼科,大哥腦科,弟弟在讀心臟科。」
許太太讚嘆:「一門人才都有醫學頭腦,想必是遺傳。」
昆生微笑,「阿姨可準我替你檢查一下。」
昆生試了交替反應,又觀察她眼睛喉嚨。
「阿姨要多休息。」
「家裡有醫生多好。」
家真笑,「我也發覺了,找女朋友,越能幹越好,多加利用,沾光借力。」
昆生切出水果來。
許太太說:「一見家真我就高興。」
昆生走開,許太太說:「昆生已默許?」
「勇敢的她沒嫌我窩囊。」
「那你總得有點表示。」
「我們不注重這些。」
許太太脫下手上一枚鑽石指環,「給你作訂婚戒指吧,尺寸不合可拿去改小。」
「我不要,寶石那麼大,那麼俗氣。」
「傻孩子,收下。」
「我不喜大鑽石,像只燈泡,炫耀,惡俗。」
忽有聲音從背後傳來,「誰說不好,我喜歡。」
只見昆生從背後伸手接過指環,立刻套在左手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好。」她笑著說。
許太太咧開嘴歡笑。
家真搔搔頭皮。
就這樣,他訂了婚。
傍晚,日本人的電話來了,那山本只說了兩句話:「許先生,我們馬上派人到加州來與你簽合同,抵埠後在與你聯絡。」
家真心情好,「媽媽,你喜歡這裡,不如與我住,我與昆生陪你。」
許太太笑笑,「誰養活我,你?」
家真也笑說:「媽別小覷我,我也有本事。」
「你們好端端一個小家庭,何必夾雜一個老媽。」
昆生卻說:「我願意照顧阿姨。」
許太太十分感動。
稍後同家真說:「昆生的確比較適合你。」她沒有講出另外一人的名字。
家真也不說。
已經分了手,還批評人家幹什麼。
母親每天傍晚開始喝酒,照昆生的說法:「阿姨即使醉也很文靜,不聲不響,像在沉思。」
「對健康可有影響?」
「精神抑鬱,喝幾杯無妨,這也是折中方法。」
許家的事,昆生全知道,毋需解釋。
他們在學校附近的酒館宣佈訂婚,同學們聞風而至,酒吧水洩不通。
家真笑說:「我一向討厭請客吃飯,原來這樣熱鬧高興。」
有人笑說:「接到帳單時你就知道。」
他們兩人在掌聲下起舞。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