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人。
他躺到床上,一閤眼,就彷彿聽到窗外雨打芭蕉,瀟瀟聲,叫許家真落淚。
夢魂中,他又回到蓉島去了。
等到真正起程時,家真只說陪昆生返回孃家。
家真不想刺激母親。
那次飛機降落,用的是蓉島新飛機場。
由赫昔遜建造,完工後,赫昔遜卻必需撤退,世事真是諷刺。
飛機場建設美輪美奐,遊客讚不絕口。
家英親自來接。
他態度親密,卻一直架著墨鏡,高大英俊瘦削,人像鋼條一般,動作敏捷,卻予人緊張感覺。
他把小弟弟婦接到酒店。
家真脫口問:「家呢?」
家英轉過頭來,「把退休後歸還公司,公司轉售。家真,那所平房一直是間宿舍。」
這時,昆生握緊丈夫的手。
呵,不過是暫時借住,並非許家祖屋。
家真沉默。
送到酒店,梳洗完畢,家真說:「昆生,陪我出去看看舊居。」
昆生立刻說好。
途中兩人覺得蓉島市容依舊,表面上並無變化。
舊屋同他們住在那裡時一模一樣,大門一開,有一個小女孩走出來。
「找誰?」
她十一二歲,小美人模樣,蜜色面板,美目盼兮,像煞一個人,許家真踏前一步。
只聽得她說:「現在是我們住在這裡。」
昆生微笑問:「貴姓?」
「我姓邵柏耶,家父是鴨都拉公司的總工程師。」
許家真也笑了。
呵物是人非,現在轉到別人來當家做主了。
有人自屋裡叫出來:「明珠,別同陌生人說話。」
大門關上。
昆生說:「走吧。」
家真終於去家華處獻花。
他一個人站了許久許久,直至腿痠。
他抹乾眼淚,才發覺昆生一直陪著他。
他伸手搭住妻子肩膀,與她悄悄離去。
那夜,他無論如何睡不著,凌晨,他起身更衣。
昆生在燈下讀一本偵探鑑證實錄,聞聲抬起頭來。
家真說:「我出去一下。」
昆生輕輕說:「自己當心。」
家真走到街上,叫一部計程車,令司機往紅燈區駛去。
司機是識途老馬,才十分鐘已到達目的地。
家真下車,沿街頭走過去。
他來做什麼?
他來找鍾斯。
--「你知道在這區可以找到我。」
家真逐件酒吧找。
政局變了,紅燈區依舊繁華,同從前一模一樣做生意,水兵,當地人,遊客,擠滿狹窄空間,樂聲震天,還有,煙霧瀰漫,當然,少不了半裸女子走來走去。
家真對每一個酒保說:「我找鍾斯。」
有三人搖頭說不識,終於有一個答:「鍾斯,可是印第安那鍾斯?混血兒,自稱父親是皇室貴族,可是丟下他不理,可是該人?」
家真一聽,只覺非常有可能,他放下豐富小費。
酒保說:「隔三間鋪位,一間叫『時光逝去』的酒吧,知道那首歌嗎,哈哈哈。」
家真走出門去。
他找到時光逝去,可不是就有鋼琴師在奏那首名曲。
--當戀人呵護,他們仍然說我愛你,一個吻只是一個吻,一聲嘆息只是一聲嘆息,世事不變,可是時光已逝…
許家真看到角落一個人影。
他走近。
一個女子的聲音斥責:「討厭,你這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