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老套的見面,但兩人的友情,也就因著日積月累的任務愈加的友好了起來,但越佐鋒知道,就算是看起來關係友好,但在孫文傑心裡,自己也不會是那種,可以用性命相交的夥伴。
沒錯,越佐鋒渴望有一個夥伴。
很小的時候,他就渴望有一個夥伴,但是沒有人真的願意和他成為夥伴,又或者說,大部分的孩子,跟在他身後都是希望得到他的保護,並沒有將他當做可以相交的朋友。
也許是母親離開早的原因,越佐鋒從小就是跟著父親。越佐鋒的父親是一名出色的僱傭兵,越佐鋒從小就渴望成為父親那樣的漢子,也期望,能有一群,不,那太過於奢求,他只期望有一個,能並肩戰鬥的夥伴。
甚至……自己可以將性命交予他,完全相互信任的夥伴。
每個人從小都會有一個願望,就像是孫文傑小小的時候,希望能和妹妹永遠在一起一樣,越佐鋒的願望,是希望有一個能和自己談心的夥伴。
是什麼時候這樣的渴望開始強烈起來的呢?
神色莫名的看著孫文傑懷裡打量著他的孫小涼,越佐鋒垂下眸子搖了搖頭。
大概是,從知道父親一隊傭兵喪生於“它們”開始吧……
不由眯著眼睛開始打量起了孫小涼,和孫文傑有六分的相像,面板比孫文傑白皙了很多,一頭烏黑的長髮順滑的搭在孫文傑的手臂上,漆黑的眸子和孫文傑的瞳眸如出一轍,小巧的鼻子,粉潤的嘴巴……
跟那時的孫文傑有些像呢。思維像是不受控制,彷彿是被孫文傑漾著微笑臉上的情緒刺激到了什麼,得知父親再也回不來的時候,他沒有悲傷,只是有點難過而已。
悲傷是弱者才有的東西,父親不希望他是個弱者,所以他必須努力的提高自己。
脆弱是弱者才有的東西,父親不希望他是個弱者,所以他不能將自己的脆弱說出口,埋在心底,或者最好忘卻,這是最好的選擇。
但那時只有十二歲的他,還是會有一種,很氣悶很氣悶的感覺。就像此刻一般,往日與父親相處的畫面,一點點的冒出,在腦海裡壓的他很難受。
他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只有坐在幻殺學院天文臺上,看著緩緩落下的夕陽發呆。
那日他跟往日一樣,坐在天文臺上,看著夕陽緩緩下沉,迷茫的想著未來,想著生活,那一刻,他既想要有人來陪陪他,又不想有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這是強者的倔強,他固執的認為。
“在悲傷什麼?”
就在他看著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的那一刻,身後清冷無波的熟悉聲音,懈下所有警覺的身體僵硬了片刻才放鬆了下來。臉上的面無表情,被微笑所代替,就算是希望成為夥伴的人,他也不希望被看到弱小的一面。
“是因為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嗎?”
不明白為什麼孫文傑會問這樣的問題,越佐鋒起身轉過頭看著他,卻在孫文傑那張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抹笑。
“你……”
不等他說話,男孩沒帶什麼感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越佐鋒愣住了,一切都會好的?
似乎是在疑惑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孫文傑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了皺,接著,在越佐鋒怔愣時轉身跳下天文臺,淡淡的聲音卻傳入了男孩的耳中“帶你去找我妹,很可愛的小傢伙。”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孫小涼,當時的孫小涼白白嫩嫩的,一雙黑色的眸子裡看起來總是泛著水光,孫文傑在見到小女孩的一瞬間,表情就生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