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罕見的父女二人見面,要知道,何清泉做警察沒日沒夜,早出晚歸的,何瓊做大學生壓力也不小,正好二人的作息時間是錯開的,大部分日子,二人雖然住在同一屋簷下,卻很少碰面。
“小何同志,今天這麼乖啊,沒去圖書館,自習室嗎?”
何瓊頭也不回。
“老何同志,我都大四了,馬上要準備畢業了,正在準備畢業論文和實習的事情。”
何清泉還真覺得自己虧待孩子了,成長是一點沒參與。
“那分配方向,你們老師有透露嗎?
你自己有意願嗎?”
何瓊看著還穿著警服的老何。
“我找了關係,問了下,吳老師說,我這個分數,要去省委或者省政法委,基本沒什麼可能。
大機率分到市一級公檢法,我的籍貫就在京州,如果按原籍分配,可能就是京州市的公檢法。”
何清泉這時候犯了難了,漢東政法大學的畢業分配,外界基本干預不了,加上幾年前好像出了一個事情,輔導員擅自把高分學生分配到山區了,被追責調走之後,就基本沒有人能干預這個事情了。
也就是說,分配到京州市公檢法的情況,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那就去檢察院吧。那邊環境好一點。”
何瓊馬上轉過頭來。
“為什麼?去你們公安局不好嗎?還能拿槍。”
何清泉一臉無奈,他已經預感到京州市公安局日後的日子絕對不可能那麼輕鬆了。
從陳岩石時代開始,到李洋的時代,他們的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和黑惡勢力勾結,大部分警察還是很有原則的。
最大的問題,其實是懶政,和稀泥,陳岩石是個固執的花崗岩腦袋,顧頭不顧腚,糾纏一些道德的細節,但是對整體的治安工作,可以說腦袋裡空無一物,還一天到晚找市委領導麻煩,搞得京州市公安局被市委不斷排擠。
李洋呢,就是純純一官僚,磨磨唧唧,誰都不肯得罪,看見局子裡有什麼問題,也根本不去好好糾正,下屬們覺得他就很好糊弄。
但是新來的這位祁同偉,可就完全不是以前那兩位可比的了,祁同偉給人的壓力很大,不管是工作壓力,還是存在感。
而且,祁同偉這個人,相當霸道,何清泉已經收到訊息,他這個副局長也要參與中層幹部的輪崗,要讓他身上水鏡分局的兼職轉為刑事偵查局局長,嚴格算起來,這樣他就成了刑偵副局長,職務含權量十分高,但是相對的,有一個存在感這麼強的一把手在,越是職務含權量高,工作壓力越是高。
公安線上工作本來就不好做,接下來這位年輕的新領導肯定又要大刀闊斧地改革,對工作高要求,高標準,何清泉是怕他的女兒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啊。
“現在京州市公安局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怕你過來吃不消。
還是去檢察院這些地方,輕鬆一點。”
“什麼叫吃不消啊,看不起人是吧。
老何同志,你不能這麼貶低你的女兒。
我們漢東政法大學在京州市公安局的學長可好多呢。
上次我去吳老師家吃飯,還碰上一位研究生畢業的學長,他說要照顧我的。
他還說認識你呢,讓我叫他叔叔。”
何清泉不以為意,因為漢東政法大學分配到京州市公安局的人真不少,不過大部分都分佈在副處級和以下的新生代,以三十幾歲到二十幾歲為主。
這也是時代的原因,現在身居高位的管理層和中層部門負責人們,都已經四五十歲了,他們那個年代哪有什麼大學上,好像有一個,局長就是漢東政法大學畢業的,才三十歲,不過那是個特例。
“你爸爸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