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敘。”裴練雲身體突然往後一仰,全身重量都靠在了東方敘的懷裡。
東方敘單手緊摟住她,神色不明,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再出聲。
“弟子帶師父回斷崖。”
墨潯沒有阻擋,眾弟子便眼睜睜看著東方敘揹著裴練雲,一步步走下大殿的青石臺階。
裴練雲雙手搭在東方敘肩頭,用手指扯了扯他的臉皮,居然還有閒心思考其他:“他們怎麼都不看你?”
帶著自家漂亮的小徒弟來,以為至少可以吸引一些目光,可惜沒有誰的視線停在他身上。
東方敘偏過頭,理都不理她。
走在三天前揹她回去的原路上,東方敘始終一言不發。
裴練雲本來就受了傷,和他說話也是強打精神,嘴裡嘀咕了幾句,最後滿口都是鮮血,話也說不清楚,不時何時就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周圍一片寂靜,黑暗之中,偶爾有山間蟄蟲伏鳴的輕響。她探手摸去,觸及自己床鋪的錦被,想來應該是躺在床上了。
體內躁動的真元已經平息,強行提升境界實力的後果,已經初現。裴練雲內視之下,發現了多處受損的經脈,真元運轉晦澀,只能依靠她吞服丹藥以靈氣滋養。
好在這次沒有傷及丹田,只損耗了一些古蓮燃燈中的靈力,不然就要動用她僅剩的一粒金煥丹了。
裴練雲翻身而起,一摸衣衫,上面凝固的血漬讓她皺了眉。
她掌燈,扶著牆走到外間,平日裡東方敘都睡在那張鋪了獸皮的軟榻上。
昏黃的燈光下,閉眼的少年俊美如畫,雙手抱於胸前,氣息平穩,似已熟睡。
裴練雲戳了戳他:“阿敘。”
東方敘翻了個身,沒有應她。
她站了片刻,在他身邊坐下,伸手就扯他的胳膊。
東方敘終於拿了正眼瞧她。
“師父醒了?”他鳳眸微眯,暗自咬牙道。
裴練雲已經把他拖下了軟榻:“我去給你化丹液,自己去準備熱水。”
她醒來後,念念不忘的第一件事,仍舊是毒瘴對東方敘的影響。
東方敘輕按住她的手,一陣沉默。他本不想理她,可對上裴練雲強撐精神的目光,心中萬般情緒都被她看的這一眼澆滅。
“水一直熱著。”他移開目光。
裴練雲給自己勉強掐了個避塵決,渾身清理乾淨,轉頭去了丹房。
“我馬上回來。”
夜風拂過窗欞,留一室靜香。
東方敘泡在浴桶中,對面裴練雲緩緩倒入她催化後的丹液後,隔著繚繞水汽,她趴在浴桶邊看他。朦朧的光線之下,她髮絲鬆散,凌亂地垂在臉側,原本白皙紅潤的臉龐蒼白得駭人。
“泡夠兩個時辰,水涼了自己點火加熱。”
屋內的禁制被裴練雲一一開啟,良久,東方敘再看她時,她再次昏睡過去。
他緩緩靠近她,臉和裴練雲靠得極近,卻又不完全貼上她的,只凝視著她,伸出舌頭,舌尖將她的血全部舔舐,喉結微動,吞嚥入腹。
如此這般,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東方敘仰頭望向屋頂,圈圈禁制還在不斷閃著金色的光芒。
她防備著所有,唯獨留身邊一席之地給他。
寂靜中,東方敘的手指動了動。
原本尋常的小屋之內,陡然間又多了成千上萬道的禁制。
層層禁制之下,一道道駭人的黑色氣息從地面交纏湧出,夾雜著紫色的電光,將整個房間閃得通亮。
而禁制之外,整個斷崖卻無比平靜,未起一絲一毫波瀾。
一個披著黑袍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