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刺,每呼吸一次就刺深一些。
“哦。”
曉鷗推開樓梯間的門,踏著階梯往上走。上面就是天台了,陽光很大,風更大,曉鷗瘦弱的身體幾乎快要被吹倒。她迎著嗖嗖的西北風站到天台的邊緣,扶著欄杆往下眺望,凌亂的頭肆虐地在眼前飛舞,毫無防罩的臉頰感覺到了刺痛,寒冷讓她清醒,傷痛讓她反思。
我可以為了澤旻在爺爺面前做一個孝順的好孫媳,哪怕爺爺對我百般刁難,只要澤旻全心全意對我,我能忍受一切羞辱。但是,這個自私霸道的男人並不完全屬於我,他的心思被忽然冒出來的兒子佔據著。好吧,既然是他的兒子,他理應承擔責任,我對這一點並不在意,可是要我去幫助安可母子被金家接受沒那麼容易,現在是兒子,以後就是媽媽,我再傻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讓。可是澤旻,你現在的態度令我指,你嘴巴上一個勁地給我吃蜜糖,可行動上卻拿著刀一下一下**…
曉鷗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刺骨的氣流像利劍一樣從鼻孔一直割到肺葉。我活該結了婚還出軌,我活該出軌的物件還不是現在的丈夫,我活該愛上這個男人,我來上海乾什麼?!還是爸說得對,大城市烏煙瘴氣,我們這些鄉下人不習慣的。以前還有莎莎作陪,現在我一個人真是堅持不下去了。
這時,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曉鷗納悶了,這裡是天台,誰會在這兒哭?她回頭尋找著聲源,循著哭聲慢慢走到天台的另一側,“周芸?你…”周芸背靠著牆,蜷著身子蹲在角落,下面是幾階臺階。陽光下,她晶瑩的淚珠掛滿了整張臉,眼線因為淚水而有些染開來。曉鷗真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張牙舞爪囂張跋扈的千金大小姐。
周芸見是曉鷗,雙手立刻摸著臉上的眼淚,已經染開來的眼線被她一抹,臉上都是了。她看看原本乾淨的手指上沾了黑灰,心裡一驚,被汪曉鷗看到我這副落魄的樣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怎麼連老天都跟我作對!
周芸連忙站起來想走,可是穿著高跟鞋的腳已經蹲麻了,身體向前傾,腳可沒聽使喚,重心一斜,整個人搖搖欲墜。
曉鷗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躲什麼躲,我都看到了。妝花了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周芸一聽,“好你個汪曉鷗,竟敢趁機取笑我,嗚嗚嗚嗚!”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坐在臺階上大哭起來,雙手就放在膝蓋上,不擦不抹,就讓灰色的眼淚傾湧而出。
“我說大小姐,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哭?!”曉鷗學著她的樣子坐在臺階上,周芸幼稚的樣子好笑極了,“別哭了,這裡沒人,你沒有機會誣陷我欺負你…”
周芸邊哭邊罵,“金澤旻,你這個混蛋,我這麼喜歡你,還喜歡了那麼久,你為什麼要討厭我,嗚嗚嗚…我一個人跑來上海這個鬼地方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連看得不看我…一會兒來了個老婆,一會兒來了個兒子,你本事還真大啊!…”
曉鷗靜靜地聽她罵自己的丈夫,沒來由地佩服她的大嗓門。
“金澤旻,我就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看我一眼會怎麼樣?!不會缺胳膊斷腿的!…”
曉鷗忍不住撲哧一笑,周芸斜著眼瞪她,“你笑什麼笑!”
“周芸,我現你挺可愛的麼~哈哈”曉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試著幫她擦去臉上一條明顯的灰線,可是不擦還好,一擦更遭,她抱歉著說,“唉呦,越來越髒了,這可怎麼辦?”
周芸更氣了,伸出小粉拳向曉鷗示威,“別以為我不敢揍你,你再笑我一拳打得你掉牙!”
“我好怕怕~”曉鷗故意說,一手抓住她的拳頭,“好了啦,別哭了,下去洗洗乾淨就好了。”
周芸抽掉自己的手,哼的一聲轉過頭去,輕輕敲揉著自己的小腿。她的情緒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