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見婧琪這般冷淡,便不大樂意,輕聲笑道:“大姑娘,王妃叫奴才送衣服來,原是讓姑娘試試,看可有不合適的地方好拿出去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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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母妃向來心靈手巧,她看過了,必然是合適的。況且我這裡如今都是佛經,這些豔色的衣裳,穿起來對佛祖不敬。”
“姑娘這話說錯了!”屋外一個柔軟的聲音,隨之進來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梳著端正的螺髻,頭上細碎的鈿子猶如暗夜繁星,閃閃爍爍的既不失華麗,又顯得內斂。一看便知是宮裡來的,但這女子一臉和善的微笑,口中卻依然說道:“故人有尋:長者賜,不敢辭。既然這衣服是王妃叫下人拿來給大姑娘試穿的,那姑娘若是不穿就收起來,便是對王妃使氣,便是大不孝。”
“你是誰?”婧琪心頭一腦,想自己此時雖然失勢,但還不至於叫個下人來教訓自己。
“奴才從宮裡來,原來在靈秀宮當差,宮裡的人都叫奴才一聲安姑姑。今兒奴才奉容貴妃之命,來王府服侍大姑娘。”安姑姑輕輕一笑,對著婧琪福了福身,口中雖然說是服侍,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給婧琪請來的教習姑姑。看來太妃和王妃已經要開始對婧琪實行宮廷式的教導了。
“罷了,既然是來服侍我的,就到外邊去候著。”
“大姑娘恕罪,奴才從現在開始,便要對姑娘的言行舉止,德容工淑,樣樣負責,姑娘若行錯了半點兒,奴才便是死罪。所以奴才不敢聽姑娘的吩咐,奴才只是聽王爺和太妃的吩咐,時時刻刻陪伴姑娘,提點姑娘行事,以防姑娘走錯了半步,讓外人笑話王府沒有了規矩。”
婧琪立刻氣得半死,這是給自己弄來個奴才嘛?這分明是弄個監工來,聽這話兒,以後自己無論做什麼,都要聽這個奴才的教導,那到底在這王府裡,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姑娘注意自己的容貌,大家閨秀,要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氣質,姑娘如此喜怒皆形於色,的確有失大家風範……”安姑姑的聲音依然很柔軟,卻句句直戳婧琪的心窩,反正她無論做什麼。安姑姑都有一大堆道理在後面等著。
婧琪稍有不服氣,安姑姑便靜靜地瞪著她,她若是轉身不理,安姑姑便有本事請了太妃給的家法來,說是要代太妃行教於她。婧琪忍受不了,一個人跑去太妃房裡哭訴,不料太妃卻淡淡地說道:“你這孩子,這些規矩原都是宮裡定下來的。像你們姐妹將來都要學習,今日你父親請了安姑姑來教導與你,這是對你的器重,你還來我這裡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婧琪此時才感覺到,一切都不一樣了。原來在小佛堂裡,似乎還有個盼頭,盼著將來有一天可以出去,可以憑著自己的心機再聯合外邊的二叔等人,為自己謀得水家的半份家業。可如今呢?太妃竟然讓自己學宮裡的規矩,難道自己也要進宮去嗎?皇上那麼多妃嬪,個個兒都是人精裡挑出來的人精,再說,就算是個待選,也不一定會是進宮,說不定皇上一高興,把自己指給了邊疆的哪個將士,自己這一生可不就完了嗎?
婧琪默默地從太妃房裡出來,沿著甬路往自己房裡走時,又聽見路邊有兩個婆子在說話。
一個說:“等咱們王府的小世子生下來,可就熱鬧了。”
另一個說:“可不是嘛,咱們王府裡啊,就是女人太多了,王妃這一下給咱們王府添兩個小世子,你說這得多熱鬧?”
“那還用說?太妃看著三個孫女兩個孫子,你說這得有多熱鬧啊?恐怕到時咱們的賞錢都少不了!”
“對了,前兒童嬤嬤當著太妃的面說了一句:屬豬的小孩兒春天生最好。王妃立刻就賞她一對赤金簪子,據說還是今年最新的樣式,那死婆子倒是得了便宜去了。”
“你眼紅,你也去王妃面前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