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幫剛剛得到的訊息同黛玉說了一遍,然後問黛玉道:“王妃可還有什麼妙計?可以把這些人一起揪出來?”
“他們的銀子,何止區區十萬兩?”黛玉為難的搖頭,“如今我的人已經掌握了冷梟門的倉庫,但那也不是他唯一的倉庫。裡面都是綢緞布匹。紫錦樓已經在他們手中,略一休整,便可以營業。冷梟門的存貨,足夠他們賣半年的。等這些存貨變成銀子,他們便會更加順利的週轉。”
“上次不是說,他們的存貨裡,有綰蘇樓丟的貨嗎?為什麼不告他?讓他攤上官司,拖住他們如何?”
“這樣做太慢,王爺已經在他們手中夠久了。”黛玉皺著眉頭說道。
“是啊,朕也在著急這件事。”皇上鬱悶的拍拍腿,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屋裡來回的走動。
“父皇,不如讓皇叔直接回來,如今在京城內,難道我們想救出皇叔,還不容易嗎?”子詹不解的問道,明明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大人們就是愛想複雜了。
“你皇叔還需要一個證據。”黛玉悠悠的說道,“這個冷玉堂,很可能就是十多年前的一個逃犯,他的名字叫邢玦,是前揚州巡鹽御史邢天虎的兒子。邢天虎的案子牽涉到了前太子謀反之事。這件事情很複雜,想弄清楚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但據王爺所知,當年的邢天虎也是被人利用了。”
“難倒前太子謀反之事,另有陰謀?”
“皇上以為呢?”黛玉看著皇上,其實有一件事大家都明白,只是嘴上不說——太子已經是儲君,為何要造反,皇上百年之後,皇位原本就是他的,他又何必謀反?但是為太子平反冤案,就意味著把皇上推下龍位,所以如今朝野之中,沒有人會去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追究這件事情的真相。
邢天虎被誰利用了?如果是為了太子而死,那就不能說是被利用,因為案件原判就是邢天虎夥同太子謀反。所謂陷害,那就是幕後主使另有他人。也就是說,太子也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太子已經不在人世了,太子一黨雖然沒有盡數剷平,但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令人擔憂的,是太子謀反事件的幕後人。”
這句話由皇上說出來最合適,黛玉聽了,輕輕點頭。如今黛玉猜想,水溶就是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所以才不願從冷玉堂那裡回來。他擔心那個人現在正在策劃另一場政變,不管用什麼理由,前一次他成功了。但後一次,說什麼也不能成功。
屋子裡一片安靜,子詹想不到那麼深,所以只是愣愣的看著黛玉和皇上。
皇上不說話,因為此時想到此事,他也有些膽戰心驚。如果是那個人策劃了一場陰謀,把太子一黨從朝中清除出去,然後扶持了自己即位。那麼在發現如今自己不能為他所控制的時候,再一次策劃另一場政變,把自己趕下龍位,另立新君——這將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情。
黛玉早就想到此事,但事關重大,她一直悶在心中不敢多說。
室內一片寧靜,靜得讓人開始惴惴不安。
“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麼?”突然間門口傳來的一聲輕喝,把屋子裡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黛玉從椅子上慢慢起身,走到門口。門口處一個小丫頭低著頭站著,邊上站著晴雯。剛才正是晴雯呵斥這個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在何處當差?”黛玉看著小丫頭低著頭,嚇得身子在不停的顫抖。
“奴婢叫小荷,是青雲軒裡負責燒水的丫頭。”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奴婢……奴婢的帕子丟了,正在四處找……所以……”
“找到了麼?”黛玉說著,轉過身子,出了屋門,坐在潰�簷下的遊欄上。寧嬤嬤便從潰�簷那邊走過來,站在黛玉的身邊。
“沒,奴婢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