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坡也被淹沒在了風雪裡,遠遠地,只能看到秦,趙兩軍的營壘的星星火光。
「呼,呼。」風的聲音在山丘上有些大,耳畔還有細細索索的馬匹嚼著草杆子的聲音,顧楠半閉著眼睛休息。
行軍攻陣,能偷得片刻清閒也是值得慶幸的事。
「咕嚕。」
一個雜音突然進了顧楠的耳裡,讓半寐著的顧楠眉頭微皺。
瞥向了坐在一旁的趙適,臉上露出了幾分怪異。
「咕嚕。」
又是一聲。
顧楠挑起了眉頭。
趙適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是他的肚子發出來的聲音,他今日就只吃了兩餐,都是沒有吃飽,著實是餓極了。誰知這肚子如此不爭氣。
丟人啊。
「趙兄弟,你,可是餓了?」顧楠猶豫了一下,問道。
「額。」趙適的臉色苦澀:「是了,倒是讓兄弟好笑了。」
「如此。」
顧楠摸了摸懷裡,拿出了一個沒吃過的幹餅。
這是她中午實在是吃不下的,也不是她飽了,而是牙口實在是受不了。
「若是不介意,我這還有塊幹餅沒吃過。」
顧楠拿著幹餅遞了出去。
「這···」趙適,看著幹餅,半響,接了過來。
感激地看了顧楠一眼:「多謝顧兄弟了。」
「沒什麼。」顧楠的聲音有些輕:「一塊幹餅而已。」
趙適那沒在傳來回話,傳來的是一陣一陣慢慢的咔嚓咔嚓的聲音。
偶爾,還會伴著一聲輕咳。
想來是那幹餅著實太幹了。
「你們趙軍,糧草這般不夠嗎?看你這裝束,該是一小將,如何連飯食都吃不飽?」顧楠淡淡地問道。
但似乎又發現在自己的立場似乎不適合問這些問題,又補充道:「若是逾越了,你便不回答就好。」
「······」
趙適嚥下了嘴裡的餅屑:「沒什麼好逾越的,也不是個秘密。我們趙國的糧草本就是不夠,手下計程車卒都吃不飽飯,我又如何能一人吃飽?」
「這般。」
顧楠點了點頭:「那你倒是一個好官。」
「過獎了。」趙適說著,看著手裡還剩下半張的幹餅,嚥了咽口水,隨後默默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風雪裡,顧楠看著那個藏著半張幹餅的小將,搖了搖頭。
「連飯都吃不飽,何必來打仗?」
趙適楞了一下,卻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過了一會兒,輕笑道:「誰想打仗?保家衛國而已。」
「長平之後便是趙都邯鄲,我一家妻兒老小都在那,若是被你們秦軍攻了去,某,便是家破人亡了。」
說完趙適合上了嘴。
顧楠解下腰間的水袋,喝了一口:「倒是我們對不起你們。」
趙適擺著手:「哪裡的話,各為其主罷了。」
說著嘆了口氣。
「若是不打仗便好了。」顧楠沒由來的,一句話說了出來。
趙適聽著這天真的想法聳了一下肩膀:「有人,就不可能不打仗。」
「為何,不能共為一國呢?」顧楠也許是閒來無事,和趙適繼續說著。
「共為一國?」趙適搖了搖頭,談論到這軍國大事,他的態度認真了幾分:「共為一國便要有君,有君便要相爭,相爭便有戰亂。」
「若無君呢?」顧楠突然想起了後世的治世手段。
「無君?」趙適愕然,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這話不管是被那個諸侯王聽了去,這顧楠定是難安。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