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傑作,杯身上環繞有九條真龍!”
話一落,宣政殿上一片死寂,沒有人知道該採取什麼樣的反應。
良久,微弱的聲音從御座下的角落裡傳來,“但那只是個故事而已……”那只是無數個他曾講述給帝王聽的故事中的一個罷了。
皇帝似乎聽出那語句潛藏的含意,高聲怒問:“安華,你是說你騙朕?”
安華身子一縮,不敢回話,在帝王吃人也似的目光中,顫抖得猶如風中落葉。
“安華,你竟敢騙朕!”皇帝勃然大怒,“來人啊!將這老太監拖出午門,就地正法,以懲其欺君之罪!”
“遵旨。”殿旁虎背熊腰的侍衛們不顧安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喊著皇上饒命,七手八腳的卸下他的袍服披掛,將他拖下臺階,五花大綁。
這急轉直下的情勢驚呆了朝臣,沒人敢頂著皇帝怒火站出來說句阻勸的話。
安華狼狽的被侍衛往殿口拖去,朝臣紛紛閃躲他哀求的眼光,皇帝仍一臉怒意,未曾稍霽──
“慢著!”尉遲楠站起身,蒼白臉上的眼眸燦亮,彷佛悶燒的火焰。
皇帝眯起眼,似被提醒了件他早已忘卻的事情,“至於你,來人啊,將這欺君狂徒押入死牢,明日連她那短命夫婿一起綁赴法場,絞首示眾,曝屍荒郊。與尉遲一族同樣膽大包天的人,自然該當有同樣不堪的下場!”
侍衛鬨然應諾,一擁而上。
尉遲楠神色不變,傲然挺立,“你要龍,我就給你龍。”她的語調裡暗透著抹難以察覺的憤恨。
皇帝聞言,抬手製止侍衛的所有動作。
尉遲楠深吸口氣,雙拳緊握控制住怒火,迎視著皇帝的目光,緩緩說道:“但我要我的夫君。”
“可。”皇帝一拍掌,“來人啊,立刻趕赴端王府,將那皇甫少泱帶到殿上。”他稍頓了一會,略微傾身,注視著女子的眼睛,一字一句敲定他倆的交易,“而你──負責給朕──龍!”
宣政殿上氣氛凝重如鉛,皇帝面無表情,居高臨下,俯視所有微不足道的生命,朝臣們噤口肅立,避免任何可能招來皇帝注意力的舉動,皇甫少泱的雙臂被粗繩反剪身後,交由侍衛嚴密看守。
大殿中的紅毯上,堅實的木料靜立,尉遲楠手持斧、鑿,專注雕刻,刀起鑿落間未曾有絲毫猶豫。
頃刻間,紅毯上已積了一層厚厚的木屑。
朝臣們眼見木雕漸有雛形,不由自主的打從心底升起懷疑:這女人,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高穹置身朝臣間,望望僵著臉的帝王,再看看正卯足全力離龍的女子,以及他曾相當賞識的男人,心緒擰成一團麻花。
這皇上,飽食終日,沉迷修道求仙已是昏庸,現在還鬧出要“龍”這等笑話,傳出去后皇家顏面往哪擺放?龍啊龍,這祥瑞之物哪容得我等凡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想到這裡,高穹那從不發愁的腦袋也不禁隱隱作痛起來。
瞧瞧今天這局勢,究竟該如何才收拾得了?他暗自搖頭嘆道。
皇甫少泱無視宣政殿上的沉重氣氛,專心扭轉搬弄著手腕關節,按照計畫努力掙脫束縛。但繩子捆縛得相當緊實,隨著他的掙動毫不客氣的咬進肉裡。
這不可麻煩了。他在心底搖頭咋舌不已,手上動作仍是不停。
粗糙的纖維磨破了面板,在傷口上不住刮擦,彷佛厲爪般殘酷的一點一點撕去他的皮肉。他忍著疼,沉住氣,繼續解著繩索;鮮血緩緩湧出溼潤了麻繩,鬆動了枷鎖。
他鬆了口氣。繩索雖仍纏在腕上,但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掙脫開。於是他轉開注意力,觀察周遭環境,計算可能的逃脫路徑。
大殿上文人居多,侍衛無一是他的對手,就是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