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齊粟娘深吸一口氣,便一個翻身,帶著她潛入水底。
兩人一連下了三回水,花了半個時辰,終於把機關復原,河水再也未進入。初春河水冰涼,齊粟娘手腳凍得顫抖,幸虧李四勤水性好,身子壯,帶著她也是毫不費力,游出了機關室,便看到了水中浮著的連大河。
連大河見得兩人,頓時大喜,叫道:“二當家,這邊來,閘間那邊還未進水。”說罷,轉身向閘間游去。
李四勤看得連大河水中動作,皺眉叫道:“你受傷了還在水裡泡著做甚?”
待得兩人終於到了水淺的地方,從水中站起,齊粟娘手腳凍得麻木,已是站不穩,圍帽早被水沖走。李四勤連忙扶住她,向閘間走去,還未進門,便聽得一聲斷喝,“二弟,還不放手!”卻是連震雲的聲音。
李四勤瞬間收手,齊粟娘卟嗵一聲坐回了水中,李四勤一驚,又伸手去扶她,連震雲急步上前,攔住道:“你去把溼衣換了。”四面一掃,“你們都退下。”
眾人各各退走,只有連大船遠遠站著。連震雲看著那坐在水裡的婦人,只見她渾身溼透,厚厚的錦衣皮裙浸足了水,重重壓在身上。她的面色蒼白,嘴唇帶紫,顯已是凍得不行。連震雲當即向前兩步,正要彎腰將她從水中抱起,手臂還未伸出,突見那婦人身形一動,連震雲動作一滯,雙手握拳收到身側,慢慢伸直了腰,“夫人,可還能起身?”轉頭吩咐連大船,“快去閘間裡生火。”
齊粟娘只覺身上的厚重溼衣像冰塊一樣掛在身上,凍得她一個勁打著哆嗦,掙扎了半會,從水裡爬了起來,齊粟娘扶著牆,強撐著一步一挪走向閘門,河風一吹,她只覺徹骨生寒,頭暈腳軟,走不得兩步便要停一停。連震雲既不開口,也不伸手相扶,默默站在一邊等待。齊粟娘雖是暈暈沉沉靠在牆上,也不禁感嘆連震雲守禮得不像個常人。她現下走一步都費盡全身力氣,若是李四勤那樣直爽坦蕩的人在,必是要來扶她一把的。
閘間門一開,一股熱氣撲了上來,身上尤在滴水的連大河早已生起了一盆大炭火,他見得連震雲進來,連忙帶著連大船退了出去。
齊粟娘被炭火的暖氣一衝,身上的寒氣褪去不少,腦中少了些暈沉,思量著不能讓連震雲誤會工程有瑕疵,不好使用,減少她將來討價還價的本錢,不禁道:“大當家,不過是小事,今日水退了,明日這工程便可完工。”
連震雲看也不看她,將火盆前的椅子拉開,請她坐下取暖,“夫人,你在閘間裡待著。我喚人去外頭給你買身衣物。”說罷,轉身去開房門。齊粟娘一邊擰著衣上的水,一邊搖頭道:“不用這般麻煩,草堂不遠,妾身斷無在此處換衣的道理,妾身烤一烤,便勞煩大當家派人送回去,暖轎裡也不易受涼。”頓了頓,“若是嫂夫人方便,借身衣裳披上也好。”
連震雲頓住腳步,揹著身低聲道:“草民還未有妻室。”
齊粟娘一愣,知曉他或是收了幾個侍妾,或與李四勤般養了姘頭,又或是和齊強般逛私窠子,自然不好多問,“大當家,那就勞煩你喚暖轎到房前罷。”
連大船和連大河低著頭把暖轎抬進了屋裡,連震雲遞給齊粟娘一碗紅糖薑湯,看著她喝了,將連大河召到身邊,低聲吩咐:“去縣城裡買些……”
齊粟娘一邊吸著鼻子,一邊上了轎。好在天色已晚,不過二三里地便到,她急急下了轎,正要進院,連大河低聲道:“小的現去縣城裡買些傷寒藥,呆會就放在門前,夫人自取。”
齊粟娘連聲謝了,進院關門,回房洗澡換衣後,忍著頭暈目眩,取了門口的藥包煮了一碗傷寒藥喝了,回屋裡倒頭就睡。
到得晚上,齊粟娘仍是發起燒來,陳演連忙請了縣城裡大夫過來,果然受了寒,要將養二十餘日才行。齊粟娘心知此世能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