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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冷眼瞧著下頭的各位大臣,將那些人一一記在心底。面上卻是毫無異常,笑著掃視了下四周,見李二郎與李三郎都是站在邊兒上,垂眸不語,當下,皇上開口道:“兩位李愛卿可覺著朕這賜坐在不在情理之中?”
兩人被皇上點名了,知曉自個兒逃不過去,均是走了出來,對著皇上行了一禮。二郎率先開口道:“皇上,於情,皇上與平南王的手足情大越人人皆知,既是皇上賜坐了,平南王便是做得。這於禮,雖說平南王戰功卓著,可到底為臣,不該逾越了,所以這位子也可說是做不得。這做得做不得都說得通,這還是由皇上您拿主意。”
聽到二郎這番話,皇上差點兒便是黑臉了。他是問話李二郎,結果這李二郎說了一大堆卻是什麼也沒說,到了還是將這事兒拋回給他了,果然是隻狐狸,說話總是滴水不漏,別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是千難萬難。這李二郎是深諳官場之道,屹立不倒,怕就是再換幾個皇帝,他都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且還能活得好好兒的。
“愛卿說得有理,不知曉丞相又是何種想法?”皇上心中再慪氣,面上還是對二郎的話做出了肯定。當下笑著招呼完了二郎,轉頭又瞧向三郎,將這問題拋到了三郎身上。
三郎對著皇上行了一禮,朗聲道:“回皇上,家兄的想法兒便是微臣的想法,這能不能坐,均在皇上一念之間。”
皇上暗暗咬牙,這李三郎更是陰險狡詐,竟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又是將這事兒拋回到他這兒了。經過他們二人這麼一說,他就必須得將平南王坐在他身旁了,不然他這賜坐便不是真心的。說起來二人好似什麼都沒說,可旁人卻是被兩人帶進了他們的想法兒裡,若是皇上這個時候不讓沈墨軒坐了,那就是皇上的心不真,與平南王有隔閡。不然為何一開始要賜坐,如今又要收回來?
這時候,沈墨軒卻是上前一步,對皇上行了一禮,道:“皇上,君臣有別,本王坐在下邊既可。”
聽到沈墨軒的話,皇上當下一振。對啊,賜坐便可,可沒說定是要在上頭。當下,皇上便是下令讓幾個太監將椅子搬到下邊兒最靠近他的位子放下,讓平南王坐上去。
沈墨軒抬腿便往椅子方向走去,身上厚重的鎧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一時之間,大殿之中只剩下這鎧甲的碰撞聲。等平南王筆直坐到椅子上之後,那些個大臣們才紛紛站回了原來的位子。這時候,誰也不敢在開口多說話。平南王往那兒一坐,身上那凝滯般的氣勢便是散發出來,直讓場中的大臣們壓得腿腳發軟。
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平南王,身上自帶有他的威儀。再加上先天的皇家貴氣,尋常人等自是受不住他這氣勢的。
半響,大殿中都是極為安靜。皇上也是靜坐了好一會兒,才揚起笑臉,笑著開口道:“各位愛卿可是還有事兒要啟奏的?若是沒有,便是退朝吧,明日會有宮宴,介時可帶家中女眷過來。”
皇上都開口趕人了,誰還敢繼續留在這兒?當下眾人對著皇上行了禮,之後便是告退了。
沈墨軒就這般靜靜地坐在自個兒那椅子上,等著大殿中的人慢慢兒退下。
二郎三郎回頭瞧了眼端坐在大殿中的沈墨軒,見他面無表情,當下猜想他是還有何打算,便抬腿往外頭走去。
等這大殿中的大臣們全都離去了之後,皇上才站起身,下了階梯,走到沈墨軒跟前兒,笑著對沈墨軒道:“回來編好,這回可是多虧了你,如若不然,也沒這般快能收復失地,還能連下大乾五座都城。如今大乾的投降書已是在朕的御書房了,這停戰的條件,也是由得朕來定了。這回你功不可沒,可想好要何賞賜?”
沈墨軒瞥了眼大殿中四處站著的宮女太監們,當即冷聲道:“本王有話想與皇上單獨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