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模糊成一片。
“丁丁,寶貝,是你嗎?”
小男孩嚇了一跳,也許是她現在的模樣有些可怕,但是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他立刻又呆住了,極力想要辨別出眼前這個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人。
“寶貝,告訴媽媽,這不是在做夢。”溫瞳伸出手,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手背的繃帶上。
“媽媽。”丁丁忽然放聲大哭,小身子雪球一樣撲了過來。
溫瞳蹲下身將兒子抱進懷裡,感覺這團綿綿軟軟的丸子,感覺他近在耳邊的哭聲,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
這不是夢,她抱在懷裡的真是她的寶貝兒,是她一直堅強活到現在的信念,她忍辱負重,只為了母子相見這一刻。
“媽媽,丁丁好想你,媽媽……嗚嗚……”丁丁哭得好大聲,好像這些日子壓抑的情緒都在哭聲中宣洩了出來。
他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他以為以後就要孤零零一個人了。
“媽媽,媽媽,嗚……,”
“寶貝兒。”溫瞳用力將他摟在懷裡,淚水止也止不住,她真的沒想到捱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柳暗花明,她很慶幸自己沒有放棄,一直堅持了下來。
哭了一會兒,她突然將丁丁拉離懷抱,緊張的問:“你蒼月叔叔呢?”
“蒼月叔叔在房間裡,爺爺不讓他出來。”
不讓出來?被囚禁了?
溫瞳忽然想起剛才大夫的話,“我樓上還有一個不聽話的病人,如果不看著他,他總想著逃跑”
他說得不會就是蒼月吧?
“快帶媽媽去。”
“恩。”丁丁扯著溫瞳的手,緊緊的扣著她的五指,大眼睛含著淚眨也不眨的望著她,好像一閉眼睛她就會消失了一樣。
溫瞳用手背蹭幹了小傢伙臉上的淚水,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苦,小傢伙也是備受折磨,他這麼小的年紀,難得在這種時候還能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重,倒跟他爸爸小時候有幾分相似,想起那張老舊的照片,他的眼神中便流露著不屬於孩子的冷漠和沉穩。
想到他,溫瞳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晃了一下腦袋,將他從思緒裡刨除。
“媽媽,蒼月叔叔就在裡面。”小傢伙推開門,探進半個腦袋,小聲通報,“蒼月叔叔,我媽媽來了。”
聲音剛落,忽然聽見撲通一聲。
溫瞳急忙按亮燈,只見床鋪上是空的,蒼月連人帶被一起摔在地板上。
意外的,他沒戴那頂形影不離的鴨舌帽,頭髮很短,有些剛剛洗過的蓬鬆感,平時一雙狼一般的眸子此時流露著難得一見的驚喜,像是看到糖果的孩子一樣,目光緊緊的鎖在溫瞳的身上。
溫瞳想,自己這個模樣,他都能認出來嗎?
“咳咳。”蒼月突然咳了幾聲,一隻手捂住胸口。
“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溫瞳急忙跑過去,扶著他靠向床鋪。
蒼月搖搖頭,目光依然貪戀的落在她的臉上,雖然只能分辨出她美麗明亮的眸,但是,足夠了。
沒有什麼比她活著更讓他開心。
“我去叫大夫。”溫瞳欲起身,蒼月急忙按住了她的肩膀,再次搖頭,表示不用了。
小傢伙蹲在一邊,一隻手緊緊扣著溫瞳的手指,另一隻手拄著下巴,“媽媽,蒼月叔叔得了不能下床的病。”
不能下床的病?那是什麼病?
她趕緊去檢查他的腰傷,他們分開的時候,他腰間被子彈打中了。
蒼月急忙用手按住,表情有些緊張和羞澀。
溫瞳撲哧一聲笑了,原來他也會害臊。
丁丁眼睛眯成一條縫,“媽媽,蒼月叔叔的傷已經沒事了,但是爺爺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