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憶,話音中微微顫抖,更是有些難以抑制的哽咽。
寧靜的屋內還能聽得那飛蛾撲飛的聲音,只見那男子黝黑的面板在燈下顯得更加強壯,剛毅筆直的側顏因淚水而變得柔和下來。
話一說完,男子的頭微微低著,雙肩沉默地聳動著,隨即又凜然而毫不猶豫的抬頭道:“兄弟們父母妻兒的命都是顧總兵與您救下的,末將這條卑賤之命又有何懼?如此傷天害理,與兄弟們不公之事,即便您不說,我等也咽不下這口氣,必要公諸於眾,為將士們討一個公道。”
待到話語落下之時,坐在椅上的顧子涵沉重的站起身來,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眼前出生入死的兄弟,眸中雖浮過一絲不忍,卻只能雙拳緊握,強自將其壓抑下去。
“莫將軍。”
在男子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顧子涵堅定的抱拳,眸中滿是尊敬。
“將軍您莫折煞末將。”
眼看那男子就要回禮下拜,顧子涵卻是一把將其扶住,語氣認真而低沉。
“從前四叔與我救長遠城的百姓,是身為大興將士的職責,我們領著朝廷的俸祿,帶著百姓們的期望,便要保他們的太平。可如今,你本可不用做,這一禮,我顧子涵該行!”
話一說完,顧子涵毫不猶豫地撩袍跪地,欽佩地俯首下去。
“將軍!”
莫將軍當即一驚,幾乎是同時曲腿跪在地上,顧子涵連忙一把扶住莫將軍俯首的身子,二人跪地對望,一個是決絕,一個是不忍。
燭火之下,二人堅毅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被微微地拉長。
士為知己者死,沒有人明白這短短几個字中的沉甸。
……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重重地打在芭蕉葉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晶瑩透明的雨絲沿著格窗與桃花玻璃紙微微的凝在一起,靜靜地滑下,落在牆角處。
屋內燈火明亮而溫暖,讓人不由生了幾分貪享之心。
蕭譯默然地坐在書案後,靜靜地看著手中那捲書,管彤溫柔地坐在不遠處,透過屋內的燭火看向蕭譯,看到那淡然而俊逸的容顏,不由想將時間停滯在這一刻。
若是,從一開始他與她便能這般多好。
若是,沒有顧硯齡,又該有多好。
相比於顧硯齡,她並不覺得自己比顧硯齡少了什麼。
既生瑜,何生亮。
只要這世上沒有了顧硯齡,她的一切都會變得順暢。
念及此,管彤掩在袖下的手不由緊緊攥起,微微低頭間,看似恬靜溫柔,眸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只要得到了殿下的心。
顧硯齡,便再也留不得了。
微微的聲音響起,使得管彤不由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的蕭譯許是看書乏了,已然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
“殿下”
蕭譯聞言微微側首,隨即將手中的書卷放回案上道:“夜深了,歇息吧”
就在管彤臉上微微一熱時,蕭譯卻是恍若未見般看向窗外的秋雨,隨即語氣緩慢道:“外面雨大,回西殿恐會打溼衣物,你就就在這兒歇息吧。”
管彤聞言不由捏住袖口,心內撲通的跳起來。
誰知蕭譯卻是已喚了檀墨進來,由檀墨伺候著披上了玄色大氅。
“殿下”
身後響起少女驚異和試探的聲音,蕭譯微微側首。
“殿下這是要出去?”
面對少女的問話,蕭譯淡淡點頜,語氣已算是溫和。
“我去東殿歇息。”
東殿,顧硯齡的宮殿!
管彤原本滾燙的一顆心頓時被熄滅,卻還是佯裝緊張道:“還是臣妾回西殿吧,明日還有早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