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佔地不大,可是內中栽植花草無一不是名貴珍品,到此時百花盛開,或迎風怒放鮮紅似火,或其粉若霞欲放還羞。各色花草顏色有異,構成一片美麗花海,讓人目不暇接,流連忘返。
春風吹起,花枝亂顫,陣陣芬芳順風飄來,令人心曠神怡。一隻蜜蜂徜徉於花海間,時而停留於一朵花上採蜜,時而又隨風飛起,落到另一朵花上停留。恰好走到此處的清風朗月兩人看著這等情景,又看向李彩蓮,笑道:“夫人你看,這蜂兒像不像範公子?他現在乾的,可不就是這蜂子的事?”
李彩蓮臉微微一紅,笑罵道:“你們兩個小蹄子自己熬不住了吧?這等話也說得出口?在這裡說說沒關係,出了宮說,看我不撕了你們的嘴!”
“沒事,我們就是在這裡說說,出了宮,自然曉得輕重,不會亂說話。只是覺得為夫人不值,像您這麼朵牡丹花都為他開了,那蜜蜂還去別的花上採蜜,是不是該死?”
清風道:“是啊夫人,你讓範公子在這裡快活,自己卻跑去宮裡為他辦事,這怎麼看都像您當初說過那種被小白臉騙了的傻女人,當心您一心一意對著他,到頭來反被耍了。”
“不會……他不會騙我的。你們不懂,我……我看人看得很準的。”李彩蓮表情嚴肅,一字一句道,為了給自己的話加強說服力,她又解釋道:
“他根本不讓我進宮,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你們懂什麼?能為他做些事,我從心裡歡喜,等你們真愛上一個男人,也就明白這種心思,為了自己心上的人兒,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再說我也不能在這給他什麼,男人麼,火頭上來,不給他找些女人消火可怎麼得了?再說那些女人也不容易,難得遇到一個滿意的,就當是我賞給她們的好了。你們沒發現,自從有了範公子,她們脾氣比過去好多了,很少給我惹事了?就當我行好賑濟災民了,只是辛苦了範郎。”
“他辛苦?我看他不知道多高興呢。”清風嘟著嘴巴說道。
李彩蓮一笑,“你若是眼熱,便也去湊一手,反正早晚也是他嘴裡的肉,我不怪你。”
“才不要呢,想想就怪臊的。”清風臉紅的像塊,搖頭道“夫人,你不是說咱們不過問朝政麼?這回算不算壞規矩?”
“你我都是大明子民,又是皇親,這大明的事,就是我們的家事。自己關心自己家的事,又有什麼錯了?再說,就算不是為了範郎,我也得進宮,聽他說了那事,我估摸著太后那邊也正想找人說說話,除了我之外,她又能去找誰?”
作為大明太后,李氏在宮中的權柄無人可及,尤其是天子親政之前,整個大內基本都是她說了算。可是如皇帝被稱為寡人一樣,李氏身邊的人雖然不少,但能傾訴心曲者其實並沒有幾個。
皇宮大內,勾心鬥角互相傾軋,遠比普通商賈人家的內宅更為複雜,在這種環境下想要生存下來,對心機和手段的要求也就更高。能在隆慶年間就身佩鳳綬統帶六宮的女人,自然不會是簡單角色。但是隻要是人,就有著情感方面的需求,尤其是在丈夫死後,李氏必須撐起一個女強人的外表,以此來穩定自己的地位,不讓政敵找到自己的破綻,以免自身利益受損。
一個堅強睿智的太后,才能穩定人心,近而保證朝政平穩,自身也不至於失去權柄。人前人後,都必須做出一副剛強模樣,也因為這一點,即便是身邊人,也往往忽略其只是個三十歲的婦人這個事實。
她與其他的女人一樣,也有著傾訴的需求,尤其是當面臨困境時,就更想找個人來說一說,可是放眼四顧,這樣的人是很難找的。陳太后忠厚無用,找她說什麼等於白說,更何況李氏也不想在她面前示弱。馮保只是奴婢,用他做事是可以的,引為知己就是自取其禍。
原本有張居正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即使君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