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門外面跪了十幾個遠房的後輩,一聽說死人跑了,全都忘了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都站了起來。
如果這時候有一個人撒腿就跑,包不準全都會一鬨而散,只是沒有人跑,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全都明白,只有在這兒跪著或守著,也才能分得一份韓大官人的“遺財”。
毛道士雖在大白天,心裡仍然在犯嘀咕,把個呂祖寶劍舉得高高的,好像就要劈砍下去一般,領著韓五爺進入廂房中。
二人緩緩走到第三口棺材前面停下來,韓五爺伸頭往棺材裡一看,裡邊好像看不清,叫封棺的人又進來,把棺材蓋又推開一大半。
韓五爺一看之下,不由一愣。發覺有一張紙,隨手拿了出來,就著光線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心腸毒辣,手段殘忍,天理昭彰,豈能一手遮天,殺我滿門,不共戴天,惡徒行跡,看你逃向何方?”
韓五爺看罷,急忙把紙箋往懷裡一塞、快刀斬亂麻一般,立刻對毛道士道:“毛法師,咱們再看看還有哪口棺材裡走了死屍的。”
於是,二人由第四口處,慢慢檢視到左面的最後一具,卻全都在。
“留下第三具棺材,等著裝屍體,其餘的開始封棺吧!屍體多,不能久放,就算沒有殭屍,也難免屍臭。”
終於,在韓五爺的決定下,除了第三具棺材外,其餘的全都封起來了。
韓五爺自己還捐出一塊墳地,算是草草埋葬了十一口被害的人。
原本,韓侗應該可以葬於祖墳,只因為是凶死,按規矩就不能埋在祖墳上,不過韓五爺,這位“高原善人”似乎是義不容辭的捐出一塊地來,就算在別人眼裡,也覺得只有五爺,才有這種大手筆。
於是,韓侗的深宅大院,被人傳言成一座鬼氣森森的凶宅,一口空著的棺材,就等著那具走脫的屍體,屍歸原位。
如果這時候韓五爺就算出十兩銀子找人看守凶宅一晚,恐怕也沒有人敢於接受,因此,一把大鎖加上一張封條,把個美侖美奐的三進大宅院,封了起來,就算是大白天,一個人也不敢在那個凶宅大門前走過去。
等著屍歸原位,那是韓五爺心裡話,走掉的屍體,能走到哪兒?韓五爺心裡似乎在打著結。
於是,他發動大韓村的人,對大韓村四周,做地毯式的搜尋,誰要是發現那具走脫的屍體,賞銀一百兩。
就為了這百兩銀子,大韓村的人竟有的全家出動,還真是好一陣子折騰。
就在韓侗十一人的屍體入土為安的埋後第三天,大韓村外,來了一人,只見他騎在馬上,神情嚴肅,灰白的鬚髯在下頷飄動,一雙銅鈴眼,暴射出冷凜的目芒,連頭上的四方英雄帽,也戴的筆直,肩上露出刀把,在馬蹄的節奏聲中,巍巍然的來到了大韓村裡。
就在官道邊的小茶棚裡,他停下馬來。
“有人在嗎?”聲若洪鐘。
茶棚裡竄出來韓小五,一看來了官爺,急忙笑迎上前道:“官爺你請下馬喝杯茶!”
“不用了,我問你,新近由咸陽辭官返歸故里的韓知府韓大老爺府邸,在這大韓村什麼地方?”
韓小五一驚,立即道:“官爺你是……”
“咸陽府衙的捕頭,我叫白方俠。”
韓小五當即苦喪著臉,道:“白老爺,你來晚了,韓大官人的全家,十天前被人殺光了,好可憐呀!”
白方俠立即問道:“這是滅門血案,可曾報官?”
“這件事全由我們的韓五爺做主,聽五爺說,他要出賞格,捉拿惡人,替韓大官人一家報仇。”
“好!你帶我去見這位韓五爺。”
韓小五一聽,當即領先快步走在白方俠的馬前面,朝著大韓村的村南端,一處也相當高大的宅子前面走